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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日落野犬 > 过年

过年(1 / 4)

 陈列今天的确躲着姜堇。他不对姜堇承认,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一点。

他搞不清昨晚怎会做那样的梦。

身体又怎会起那样的反应。

他是理工科思维。他在心里想:到底是他到年纪以后正常的生理反应?

还是他对姜堇……

他沉默着同姜堇走出船舱,拎着姜堇装满饺子的保温桶。这问题在他脑子里兜了个圈,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打断。

有一个声音唤他:“幺儿。”

先抬头的是姜堇。

陈列的身体好像自有一套防御机制。有任何人叫他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先垂眸盯着眼前,等浑身肌肉都应激般绷紧、随时可以进攻或奔逃时,他才抬起眼眸来。

姜堇看到不远处站着个中年男人。

这样冷的天气里他仍穿一件黑夹克,奇怪的装扮,但不妨碍他是个英俊的男人。鼻子略带些鹰钩,一双眼和陈列长得很像,只是气质迥然,带着瑟缩。

姜堇几乎瞬间认出来,那是陈列的父亲。

欠了一屁股赌债、一跑了之的父亲。

他望着陈列又唤了声:“幺儿。”接着又说:“过年了。”

姜堇看一眼陈列。那一瞬陈列的表情很复杂。

陈列刚到江城落脚时,想办法把自己的下落告知他爸,他爸没回他的消息。后来当他爸发信息管他要钱,他无比后悔透露自己的行踪。

可是当他爸站在他面前,像小时候一样叫他“幺儿”,然后说“过年了”。

那一刻陈列心情繁乱,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坐了一整天的高铁回到家乡,去看那杂草丛生的小院。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声“爸”卡在喉头。

男人便是在这时说:“你看,上次找你要的两万块钱,你想想办法……”

陈列抬起手背抵在唇边,低低地笑了一声。

几乎像是肺深处呛出的一声咳。

姜堇皱了下眉,已拔腿向男人走去:“喂,你……”

陈列在身后拉姜堇一把:“你别管。”

他那一下很重,心头压着的情绪不是冲姜堇,却拉得姜堇趔趄一下。他沉黑的双瞳看着姜堇:“你别管,先走。”

姜堇站着不动。

陈列在她背上一推:“走。”

姜堇这才往前迈步,路过男人身边时,男人一直眯着眼打量她,那是一种令姜堇很不舒服的眼神。陈列叫他一声:“陈占擂。”

他这才转而去看陈列。

陈列站在一片灰淡的天色中,直到姜堇的背影走远,他三两步跨到他爸面前,一拳重重朝他爸挥过去。

他粗粗地喘着气,甚至忘了自己另只手里还拎着姜堇给他的那个保温桶。

“你……你……”陈列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甚至说不清这般愤怒是为他爸,还是为始终对他爸抱一丝幻想的他自己。

陈占擂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擦一把嘴角的血,朝陈列扑过来:“儿子打老子?你是不是疯了?”

他狠命去拽陈列的衣领,陈列失去重心又被他接连推搡,手里保温桶的盖子掉落下去,洁白的饺子滚了满地,一个个沾了满身灰。

陈列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拎着保温桶,后悔刚才忘了让姜堇把饺子带走。

他把保温桶扔到一边,跟陈占擂扭打在一起:“我就是疯了!”

父子俩这般算是撕开了最后的体面。陈列喉咙里发出低笑,一瞬理解了姜堇在路灯下咭咭苍凉的笑声。

原来人在这般情形下,真的只会笑。

他用尽力气把陈占擂摁在地上:“要是我妈还在,你……”

他高高扬起一只手,想要朝陈占擂劈头盖脸打下去。他想就这样结束吧,要是他母亲还在,他怎会像个感情上一无所有的乞丐一样,这么多年对他爸寄予虚妄的期待。

陈占擂却挣出双手死死扼住他手腕:“你提那臭娘们干嘛?你当她是什么比我好的东西?”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比他壮许多的陈列推翻在地。掐住陈列的脖子,眼看着陈列涨红了脸,他自己双目也是血红:“你还当她好?嗯?”

两人皆是满身的灰尘泥土,如那些狼狈滚了满身灰的饺子。

他一把揪着陈列的衣领、拉陈列站起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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