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清晰脆响!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门外传来一声极其凄厉、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啸!像杀猪!
宋驰宇趁机用尽全身力气,“哐当”一声将厚重的木门死死关上!霍一渠立刻扑上来,手忙脚乱地摸索着门栓,终于找到一根粗大的铁质门闩,用尽全力插了进去!
门外,那凄厉的尖啸声并未停止,反而变成了愤怒的咆哮,伴随着沉重而疯狂的撞击声!咚!咚!咚!整扇厚重的木门都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撞碎!
“顶住!”霍一渠和宋驰宇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身体剧震。
夏笙歌背靠着门,剧烈喘息,刚才那一脚显然耗力巨大。向榆眠惊魂未定地靠在她旁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撞击声持续了十几下,一次比一次沉重。门板中央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就在他们以为门要支撑不住时,那疯狂的撞击却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一片静寂,只剩下四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门外,一片死寂,仿佛刚才那狂暴的攻击从未发生过。
“走…走了?”霍一渠的声音抖得厉害,汗水混着雨水从他额角滑落。
宋驰宇紧贴着门板,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片刻后,才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一丝,疲惫和寒意瞬间加倍袭来。向榆眠靠着冰冷的门板,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夏笙歌伸手扶住她,自己也微微晃了一下,刚才踹门的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笙笙,你的脚……”向榆眠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没事。我才发现自己脚劲这么大,以后打群架就踹对面的,多踢几脚就老实了。”夏笙歌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痛楚的颤音。她扶着向榆眠,借力站稳,目光却锐利地扫向大厅中央那张被煤油灯照亮的巨大办公桌。
昏黄的灯光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投下摇曳的光晕,也照亮了桌面一角,一本摊开的、厚重的皮质封面册子。它像黑暗中的一块淤青,散发着不祥的诱惑。
“那是什么?”夏笙歌眯起眼,忍着脚踝的剧痛,一瘸一拐地率先朝桌子走去。向榆眠连忙扶住她。霍一渠和宋驰宇也警惕地跟了过来。
灰尘在灯光下飞舞。夏笙歌走到桌边,毫不在意地拂开册子封面上的厚厚积灰,露出了下方烫金的、早已黯淡的字迹:
艘尬综合医院:院长日志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沉重的皮质封面。纸张泛黄发脆,带着浓重的霉味。煤油灯的光线跳跃着,照亮了扉页上几行用深褐色墨水书写的、笔迹狂乱潦草的文字:
祂醒了…祂在聆听…祂在饥饿…
恐惧…是祂的食粮…
绝望…是祂的琼浆…
逃?不…孩子们…你们是祂选中的“容器”…
治疗…必须完成…
为了…新生的…“母亲”…
那深褐色的字迹,在摇曳的灯光下,透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血书啊……”向榆眠惊道。
“容器?母亲?这他妈写的什么鬼东西!”霍一渠凑过来看了一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就在这时,宋驰宇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射向大厅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
“谁在那里?!”他厉声喝道,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夏笙歌和霍一渠也立刻循声望去,神经再次绷紧到极限。
大厅深处,那片被穹顶黑暗吞噬的区域边缘,煤油灯的光线勉强触及的边界,一个高大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霍一渠紧紧握着登山杖,向榆眠轻轻挥鞭找手感,夏笙歌掏出匕首,眼睛死死顶着前方,隐约可以看见,是个中年大叔。
他穿着一件极其陈旧、浆洗得发硬发白的长款医生制服,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脖颈。但最令人头皮炸裂的是他的脸——一片平滑!没有五官!没有起伏!只有一片如同劣质蜡像般光滑、惨白的平面!
“孩子们……”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并非从“他”的头部发出,而是仿佛直接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四面八方,层层叠叠,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却又奇异地混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慈爱的语调。
“……该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