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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木栅栏下的早市(1 / 2)

 第2章 木栅栏下的早市 赤龙山南麓,山脚下,一条狭长似镰刀的山谷里,坐落着方圆百里唯一的小镇——镰刀镇。

镰刀镇因其位置的特殊,在这相对平静的五十年里,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如今俨然已成了两国民间通商的纽带。当然,这种通商不会得到官方的肯定,公然的通商,必将遭到官方激烈的反应,因此行走在这条商道上的要么是刀口舔血的单帮客,要么就是背后有通天背景的豪客。而作为民间私下通商的纽带,镰刀镇同样也是两国密谍交错的情报必争之地。

原先镰刀镇的居民以赶山的原住民为主,而今,因看到商机而举家迁徙到镰刀镇做生意的人,亦不在少数,如今镰刀镇的不少好生意都让外来户做了,譬如镇上的福记车行,一家客栈,东西典当等等。

清晨的镰刀镇,并未因冷冽的北风变得冷清,镇外一座高大的木栅栏上依旧留着新年的喜气,两只大红灯笼悬在栅栏两边,一条青石板路从栅栏旁,直通到镇里。栅栏旁的空地上,卖早点的生意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支起了摊位。镰刀镇的早点以种类丰富,价廉物美而出名,这里有大焱定州的高粱饼子,梁州的驴肉火烧,雍州的油条串子,北漠特产的羊**早茶,羊肉夹馍等等,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等到正月年节过了之后,北漠的积雪才会慢慢消融,商路才会通畅些,因此镰刀镇里滞留了不少客商,新年里旅居在外,无非吃喝玩乐而已。

故而,早点摊子前面,陆陆续续的会有三三两两的食客,而历来生意最好的郑记驴肉火烧前已有不少食客在等候。

两位食客,正一手拿着火烧,一手拿着碗豆浆,蹲在摊位旁边的青石上边吃边聊,而青石旁边的木桌上,则另有两位也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早点,这四位一望便知,蹲着的来自北漠,坐桌头的来自大焱。北漠天高地大,幕天席地,民众风俗粗犷,能蹲着绝不坐桌头。

北漠的食客,嗓门自然大些,一大早便聊些头晚在镇内清水楼的趣事,而大焱的食客则一边慢条斯理的嚼着火烧,一边倾谈。那位络腮胡须长满圆脸的北漠粗放客,正说到兴头上,言语里那清水楼的头牌已被他像剥粽子一般捋去衣裳摆上了月牙床,旁边不少故作正经却又屏息细听的食客正等他说下文的时候,他居然又不说了。

“咿呀!”半晌,那汉子发出一声惊呼:“大早上的,莫不是见鬼了。”只见他双目圆瞪,嘴巴长的老大,火烧的碎末掉在胸口浑然不觉,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一瞧,还真是见鬼了!

只见不远处的雪道上,四位黑衣轿夫正抬着一个大红色的轿子,朝着镰刀镇缓缓过来……

清晨,赤龙山脚下,方圆百里的大雪地里,大红的轿子,这景致连在一起,实在诡异,有谨慎的食客,放下手上的早点,用手轻抚腰间,确认防身的武器是否贴身。而在镰刀镇已经做了将近四十年火烧的郑二,将一屉火烧放入火炕之后,亦愣愣的望着这景象,周遭有食客问:“郑二!在镇口卖了这么多年火烧,可曾见过这景象!”郑二的瘦削脑袋像拨浪鼓一般,在风中摆动起来。

胆小的食客,纷纷卷走早点,返回镇子。而好事的则留着不走,继续品尝早点,等待不速之客的到来。约莫一碗羊**早茶的功夫,那顶大红轿子便依依的来到木栅栏前面。四位青壮的轿夫,将轿子缓缓落下。

众人望不透门帘,只得先打量起四名轿夫来,只见那四名轿夫,一身水墨色雍州水绸做的劲装短打,二十出头的年纪,四人身材一般无二。出于客商的习惯,食客们各自打起了算盘。

有人惊叹于哪家的富豪能够养的出这等劲仆,有人目测这身水绸的等级来估算它的价位,也有冷静的,在雪地里,这身短打,而不被冻死,这四人远不是轿夫这么简单啊!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的盘算时,冬日的暖阳随着轿帘的挑起,而升了起来。一身大红缎服的女子,着着大红色的锦鞋,就像一团火,出现在大家面前,她藕白色的素手仍挑着轿帘不放,她明媚的笑脸丝毫不逊色天上的暖阳,或者更胜一筹。那女子低身出轿,对着众人,笑道:“大家早啊!”

“娘咧!”那北漠的粗汉,忍不住丢下手中的海碗,一下站了起来,怔怔的盯着那女子,显然是被迷住了,其他人何尝不是呢?——这是要搞事情啊!

那女子不理痴愕的众人,带着一名轿夫,径自行到早点摊前,一一询问风味,譬如咸淡,甜辣与否,片刻便收获了不少中意的早点。有识相的食客,早就让出了一张空桌,翡绿色的绸布被轿夫铺了上去,一张雪熊皮裹着的圆墩从轿内取了出来。早点在桌上摆置好,红衣女子轻轻坐下,安然享受起来。——木栅栏仿佛她家的庭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现在不论内行,亦或是外行人,谁也不想轻易招惹这位凭空出来的红衣女子。镇内的客商都是聪明人。

可世上,总有不识相的人,譬如那女子一只火烧恰要咀完的时候,又来了一行客人——他们也是从镇外的雪道上来的。

三辆雪橇车在一群角鹿的牵引下,由远及近,片刻便到了木栅栏下面,角鹿起伏的嘶鸣声让镰刀镇外的早市变得更热闹。可交谈的声音却变得少了,方才嗓门震天的北漠粗汉,将火烧强塞入口里,鼓囊囊着嘴巴,早就跟同伴一起溜进镇里。北漠的客商纷纷溜进了镰刀镇,那是因为角鹿的到来。

在北漠,角鹿是特殊的象征,祖神降临到世间,角鹿是他专属的坐骑。北漠的百姓从出生到死亡,都生活在祖神的庇佑里,他们见不到祖神,因此,只有把对祖神的崇敬、爱恋奉献给祖神的坐骑角鹿了,所以角鹿是北漠身份最神圣的动物了。而此刻由角鹿牵引,雪橇车上的客人应该就是祖神在世间的代言人——祖神殿的祭司。

祖神用乌石垒起了山川和田地,她的汗水化成了奔涌不息的乌玛河,滋润万物的声息,祖神哟,她向撒下万千的种子,种子化成了阿爷,阿姥,阿爸,阿妈,还有我们——兄弟姐妹!——这段北漠流传的民谣里,祖神用乌石创造了世界,而在现实里,祖神则用乌石来区分了祭司的等阶。

第一辆雪橇车上下来六名身着灰色皮甲的大汉,左胸前三块垒在一起的黑色乌石标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祖神殿的三阶黑石卫士。黑石卫士是祖神殿传统的护教力量,而根据实力高低,又分为一到五阶,三阶以上的黑石卫士在世俗界便已是以一挡百的存在了。整个北漠,三阶黑石卫士不足一千,四阶卫士更少,等到了五阶卫士,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第二辆雪橇车上下来的是四名身着白色祭司袍的中年人,左胸前亦是印有祖神殿的标志——两块精巧的靛青色乌石。这四人迎向后面一辆车。最后一辆雪橇车明显要比前两辆要大上很多,漆黑的车厢上,雕刻了神秘的祖神殿符号,那玫红色的线条,圆润而又洒脱,显然出自祖神殿神画大匠的手笔。

车厢呀呀的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神态睥睨的青年,他丰满的额头下,是瘦削的双颊,双颊下面的下巴,更显瘦削,倒三角的长相却不妨他展现嘴角那一抹轻蔑的笑。他的胸口亦是两块靛青色的乌石,只是衣着比纯白色祭司袍要多出了一些花哨,袖口跟衣领上,密密的绣着金红相间的条纹。四名白衣祭司让过那青年,然后对着后面的车厢,恭恭敬敬的行礼,便不再走动,束手侍立在两旁,车内显然还要有更重要的人物。

那轻蔑的青年,显然有足够的资本骄傲,以过往的生活经验,青年显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识相。

故而,他率性的对着六名黑石卫士挥了挥手,便昂着脑袋逛起了木栅栏旁的早市。不经意碰翻了隔壁的豆浆摊之后,他在羊**早茶摊上接受了那个可怜的北人老板的敬茶,茗了一口之后,“啐”的一声,便吐了出来,显然是对羊**的新鲜程度不满意。他虽然昂着头,却不妨碍他看到木栅栏早市上的那一抹惊艳,他额下的双眼,愈发明亮起来。

六名黑石卫士,随着那青年,径直便到了红衣女子的桌前。

早市上,只剩下大焱来的客商吃早点了,他们目睹了整个经过,现在纷纷望向红衣女子那里,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只见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那女子笑嘻嘻的托着下巴,仰头望着祖神殿的青年,不知在说着什么。几句话的功夫,只见女子的轿夫走出一位迎向青年身旁的黑石卫士,一名黑石卫士轻吼一声,如同一只黑熊一般,便扑向那轿夫。眼看快触到轿夫了,不料轿夫轻便的一闪,便到了黑石卫士的身后,他在黑石卫士后背上轻拍一掌,黑石卫士宛遭蜂蛰,惨叫一声过后,黑石卫士跃到场外,眼尖的食客能看到黑石卫士后背上竟留着一个殷红的掌印。那黑石卫士,仍不服气,双手接天举着,响彻全场的一声怒吼之后,上身的皮甲竟如裂帛一般碎去,精赤而粗壮的上身,可见块垒一般的肌肉如丘壑一般,身形也胀大许多。

吃过一次亏之后,那卫士很快明白了以静制动的策略,再不去轻易扑捉轿夫,而是峙立原地,捕捉轿夫的破绽。所以局势变得僵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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