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碍事。”一双瘦弱的手臂将壮硕如牛的汉斯躯体推开。
司露累得大喘粗气,一边擦着满脸血污,一边慢慢起身。
左边的胸膛上,依旧是偌大的凹陷的空洞。
“艹,给劳资疼麻了。”
司露捂住伤口,慢慢蹲下来,手指在汉斯的胸膛处游走着,感受着心脏跳动的位置。像这类改造过的躯体,心脏的位置都不一样。
接着利落地补刀。
噗嗤,利刃准确无误地撬开了心脏。
“知道为什么是你死,而不是我死吗?”
嘶啦——咳呲——皮肉顺着纹理绽开。
“因为你浑身上下都是弱点...”
司露俯下身贴近汉斯的耳边,看着他慢慢扩散的瞳孔,勾起了唇角。天真又残忍的笑容如同谲诡的曼陀罗花,漾开在清纯的面容上。
“而我,是个连心脏都没有的...
怪胎。”
没有心脏的缺陷,却是司露作为赏金猎人立于不败不死之地的天赋。
司露捧出一颗满是血污的机械心脏:“到处招摇撞骗,给自己用的心脏倒是好东西。”
他顺手把心脏递给中年女人:“莫姐,信物。”
一旁的中年女人,对于面前血腥的场景却淡定的很,伸出手接过心脏:“好孩子,回去等奖金吧。”
司露用靴子踹了踹地上已经死灰一般的壮汉。
这个汉斯,用文物作陷阱,引诱南区人交易,然后献祭给北区智族,捞了不少好处。
南区的反叛军,坚信着人类能够复兴,所以付出了很多心血保护人类文明的一切东西。
不亏。
司露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把汉斯死重死重的尸体搬到了角落的树影里。风簌簌吹过,树影摇曳着,吞噬了一切。
他看了一眼周围零星的监控器:“莫姐,这些东西处理到位没?我可不想明天就登上通缉犯名单啊。”
中年女人轻轻戴上面纱:“我办事,你放心吧。”
“得勒~好姐姐,您也快回家吧,天桥上风大。”司露将青铜剑夹在腋下,贱兮兮地劝人收摊。
一扫刚才的狠厉,恢复了天真无辜的模样。
这臭小子,这点小便宜也要占,真是没出息。
女人嫌弃地摇摇头,将黑布包好剩下的东西。顺势往司露怀里塞了一张小广告:破铜烂铁艺术品,算命说媒看风水。
呵,业务还挺广泛。
司露看着那剑柄上缠绕的蛇纹,以及密密麻麻的神秘文字,有点好奇:“莫姐,这东西年头是不小了,你可知道点来历?”
女人嗔怪着剜了一眼司露:“说好了的莫问来路。赏金猎人最忌讳的,就是打听主人的事情。”
又回头望了一眼天桥下,提高了音量:
“再说了,世人脚下皆忘川,知道了来路又如何?总归冤家还是要做了冤家的。有些人就算是知道,也未必舍得避开。”
在说什么啊......司露听不懂大姐的絮叨。
脚下皆忘川?他扶住天桥的栏杆,向下望去。
一望不要紧,还真望到了冤家。
一身笔挺的西装,浓墨重染的眉眼,仰着头,深沉地盯着司露。
“呵呵呵,陆总,晚上好......”司露僵硬地抬起手打招呼。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陆尧站在路边,一身的骄奢矜贵,和周围污秽不堪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着陆尧迈着大长腿从天桥楼梯上来,司露抱着剑就想溜。还没走出几步路,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急着去哪儿?”
“我...我回家啊,宵禁。”司露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不太想和眼前这个男人打交道。
陆尧和智族高层的联系颇深,不是他司露惹得起的人。
同样是在北区叱诧风云的财阀世家,司露的名义男友邱柯燃是个草包,一眼看到底。可是陆尧不是,司露深感自己玩不过他,一心只想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