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才合适。”成忻苦恼地看着夏未霖。
夏未霖的手指搭在成忻袖口:“没关系。”
他只是痴痴望着成忻,没有再开口索取任何承诺,好像成忻愿意听他述说就已经足够了。
这副别无所求的寂寞模样终究是成功道德绑架了成忻。
反正他又不用真的去当什么神仙真主!
只是爱一个人而已,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好吧……好吧!”成忻语气坚决,像是要慷慨就义似的,“凑合过呗!反正我也没有变心的打算。”
把话说完,成忻尤嫌不够,凑过去往夏未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一下像是小孩玩闹,热乎乎地把夏未霖撞得一僵。他恍惚撒开了手。
成忻看着发怔的夏未霖,噗嗤笑了一声:“怎么感觉像我要包养你似的?但是我可穷了,养活自己都困难,怎么办呀?”
夏未霖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微微张大,定在成忻身上。灯光得以落入眼中,瞳色不再一味暗沉。
他靠上来,又送给成忻一个更轻缓和缠绵的吻。
夜里,成忻在医院这边住了下来。
病房里有张陪护的小床,成忻挨着夏未霖躺下,两个人像是学生时代头一次住进宿舍体验集体生活一样,关了灯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夏未霖将自家的情况告诉了成忻。父亲不是商人而是教师,母亲倒是事业有成,这二人很早就协议离婚,只是在夏未霖出事之后联系多了些。
父亲再婚后又有了一个孩子,就是夏小屿。但这边的夏小屿年纪小上几岁,还在上学,并且跟夏未霖关系尚可,偶尔会来医院探望。
成忻听得咯咯笑:“是夏小屿自称的‘关系尚可’吧?他肯定很喜欢你,小男孩特别容易崇拜哥哥——大男孩也一样。”
成忻也讲了些自己的妈妈做出的英雄事迹,声情并茂描述了一遍那顿人格修正拳。他还讲乔今郁,讲学校,讲照相馆,讲八卦并叮嘱夏未霖不要往外说……
然后发现夏未霖睡着了。
也是,刚醒过来人还虚弱着呢,夏未霖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早该累了。
成忻海豹似的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躺下来,也闭起眼。
“……还是要注意休息。最近可以开始尝试做些简单的运动……”
什么声音,怎么像念经一样?
而且感觉好多人啊……
成忻感受到外界耀眼的光,猛地掀开眼皮,刷地坐起身。
一屋子穿白大褂和不穿白大褂的人齐齐转头,看向病床边破土而出的脑袋。
嘿嘿。又出丑喽。生活恢复原状啦。
成忻缓缓塌下腰去:“早……”
“早安。”只有夏未霖处变不惊地回应了。
医护人员大约是经历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的事都不会笑,非要笑的话也不出声,隔着口罩看不出来。
拿着病历的那位!沉默得也太久了!实在憋不住还是笑出来吧!
成忻咽下呐喊,只想躺回去安详地去世,但想想那个画面可能会更尴尬。
这会儿应该是早上查房的时间,医生很快依靠专业素养挺了过来,又说了两句话就带着白大褂们浩浩荡荡离开了病房。
这是还带着学生或者实习医生吧。真是个好前辈啊,让大家都看到热闹了。
成忻遮着半张脸,看向屋里留下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熟人,小号的夏小屿,正一眼一眼地往成忻这边瞅。旁边的中年男人成忻没见过,但可想而知,肯定就是夏未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