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学严重负伤。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总是在排练时间收到消息,所以我在合奏的空隙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回起消息来就忘了情发了疯——standby的时候大家都在看谱子,只有我在看手机。
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和徐亦卓一起,他是因为在合奏里用力过猛被轰出来的。
我们在室外庭院各自找了块地方做个人练习,刚坐下没多久,剧院的保安队长就飞跑过来拱我的脚——哦抱歉忘记说了,队长他是一条小黑柴。
我蹲下来揉他的大耳朵,队长享受地眯起眼睛。
正当我俩都非常沉醉摸鱼时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放到我的肩膀上:“嘿。”
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耳旁一道黑色旋风窜了出去,随后就是吃痛的闷哼声。
抬眼一望竟然是陈望野。
队长的狗嘴狠狠咬着他的小腿,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骨头碎掉的声音,于是我赶紧拖着队长的项圈,叫他松开。
队长松开他,伏低身子闷哼着。
我赶紧拉开他的裤脚查看,上头四个血淋淋的洞正在冒血,不知道是怎样的疼。
绿墙后头的徐亦卓听到动静,驾着人字拖哧哧哧地跑过来:“朋友,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了吗?”
陈望野气笑了:“那你倒是告诉我要小心狗啊?”
“着急练琴,忘了。”徐亦卓看看伤口,“咬得这么深,得赶紧去医院处理了吧,会得破伤风的。”
我的脸上又开始一阵阵发冷,陈望野竟然还安慰我:“没事,待会去打个针就行。”
“怎么来了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就出去找他了。
“路上发消息了,你没回。”
我尴尬的解释:“我玩手机被赶出来了,手机没带上。”
“我说,你俩别唠了,赶紧去请假拿手机吧。”
徐亦卓看不下去了,带着陈望野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伤口,我视死如归地进去请假。
果然,指挥的眼睛像要喷火一样:“我叫你出去练习,你给我找朋友唠嗑?”
我两股战战,白清苑从小到大都是班级里中庸透明的存在,从没被人这样当众训斥过。
指挥向我开了几分钟的炮,之后就让我带着手机滚了。也许是看我一脸土色,陈望野还跟我道歉,说连累我挨骂了。
看看他流血不止的腿,我愧疚得真想找个时光机穿越回去。
我搀着他进了急诊,奇怪的是刚刚他分明还能正常行走,但一下车,就跟瘸了一样把我当拐杖用,如果不是地心引力的束缚,我猜想我现在应该像一个热气球一样摇摇摆摆地飞天了。
医院里的人不断投来注目礼,我生怕自己的脸红被看穿,一个劲埋头走路。
“你不看路的吗。”他低笑两声提醒我,“我们要去哪里,急诊室好像在那边。”
我的脸更是要了命的烫。
陈望野左右两个膀子挨了三针,两针狂犬一针破伤风。
我帮他按住止血棉球,忍不住打趣他:“今天穿得倒是挺方便打针的。”
他今天穿的白色无袖。
“笑话我。”他说,“待会不带你吃海鲜砂锅了。”
护士姐姐瞥了我俩一眼,叮嘱道:“伤口没好之前,注意饮食清淡。海鲜容易过敏不能吃,辛辣刺激高油高脂的不能吃,茶酒咖啡影响疫苗效果不能吃。”
陈望野的眼睛彻底失去高光。
直到我们回家路上,他还是一直这幅失落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不能下馆子,毕竟他曾说过生命不能失去美食的维度。
我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周围一片全都肿起来了,早知道刚才就在医院顺手买两个冰袋了。
路过711,我下去买了两排益力多,贴到他的伤口上冰敷。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