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的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坐姿，让肩膀更稳些。

记录本还摊在桌上，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沈徽之安静的睡颜，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浅的冷香，混着自己外套上的皂角味，他心里既是得意又是小心翼翼。

这样的好事，终于，终于轮到他了……

他侧头，看着对方安静垂落的睫毛，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沈师兄……？”

他又大着胆子再叫了一次：“沈师兄……？”

这一刻，来得如何不容易。

他想搂着沈徽之，让沈徽之彻底陷在他怀里，可是他怕弄醒沈徽之，沈徽之醒了，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刻了吧？

于是，他只好另辟蹊径。

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了他们靠在一起的照片，珍惜万分地存在了手机相册里，还给相册单独取了个名字：沈徽之。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他看着沈徽之搁置在膝盖上清瘦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产生很想将那只手放在手心里的感觉。

可是……沈师兄有男朋友……他这样做……合适吗？

更何况……被沈师兄发现了怎么办？

他轻轻问：“沈师兄，你冷吗？”

沈徽之的睫毛安静地铺在那细腻如玉的脸上，很安静，没有回应他。

似乎是睡着了。

他有点后悔，他想给沈徽之拿一条毛毯盖着，又怕弄醒沈徽之。

隔壁实验室有个折叠床可以睡觉。

他应该把沈徽之抱到隔壁去睡觉的。

可是万一他离开这里，数据出现问题怎么办？

还有，他把沈徽之抱到隔壁睡觉，他就只能一个人守在这里，看不见沈徽之了。

这个想法，被他否定了。

还是就这样吧，起码，他还能守着沈师兄，看着沈师兄。

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止不住地内耗。

梁言，你甘心吗？

就这样守着他，什么也不碰？

你现在看着的，这只干净修长的手，指不定被沈师兄那讨厌的男友拿来做过什么……

他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让他尽情享受当下，轻轻的，偷偷的，拿起沈徽之的手把玩摩擦。

另一个小人让他安于现状，享受沈徽之乖乖靠在他怀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