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听筒里传来的清冷声音像冰锥，戳得他心口发疼。

“我没撤。”傅振泽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只是把团队转到私立医院了，那边设备更全，医生也是业内最好的，费用我照样承担，欠条你不用管。”

沈徽之皱着眉，指尖在走廊的墙壁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痕：“傅振泽，我说过会还你钱，也不需要你额外的‘关照’。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你还想用这些来绑着我。”

“我没有！”傅振泽急得提高了音量，又怕吓到沈徽之，连忙放软语气，“我就是……担心沈叔叔的身体，私立医院那边更适合长期疗养，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团队转回去也行，你别生气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傅振泽以为沈徽之已经挂了，才传来一句冷淡的“不用”。紧接着，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傅振泽盯着手机屏幕上“徽之”两个字，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眼底满是失落。他明明是想为沈徽之好，却总是弄巧成拙，让对方更反感。

而沈徽之挂了电话后，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闭了闭眼。傅振泽的举动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心烦。他太清楚这种“好意”背后藏着的占有欲，从前的协议已经让他喘不过气，现在哪怕没了协议，傅振泽的影子还是甩不掉。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实验室走，刚到门口，就看见梁言拿着记录本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担忧：“师兄，你没事吧？刚才听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像不太高兴。”

沈徽之摇摇头，走进实验室，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心底的烦躁：“没事，处理点私事。中期汇报的PPT你整理得怎么样了？”

提到实验，梁言眼睛一亮，连忙把记录本递过去：“我按照你说的框架整理好了，还加了样本对比图，你看看行不行？”

沈徽之接过记录本，仔细翻看着，时不时用红笔在上面标注修改意见。梁言站在旁边，看着沈徽之认真的侧脸，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崇拜。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徽之和梁言的中期汇报很成功，江教授对他们的实验数据赞不绝口，还推荐他们参加下个月的全国航天领域青年学者论坛。沈徽之全身心投入到实验和论坛准备中，几乎忘了京圈的那些纠缠。

直到论坛开幕前一天，他收到了张书霖的消息，说想让他帮一个忙——陪自己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应付一下催婚的张母。

沈徽之看着消息，犹豫了很久。他不想再跟京圈的人有牵扯，可又想起自己承诺过帮张书霖一个忙。最终，他还是回了句“可以，但我不会久留”。

慈善晚宴当晚，沈徽之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跟着张书霖走进宴会厅。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满是衣着光鲜的人，京圈的公子哥和名媛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沈徽之刚站定，就感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正其中一道，来自不远处的傅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