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法医特意清退了身边所有的警察,孤身走入雨幕……这行为在他解读来,不就是一种直白的邀请吗?
——他想见他。
单独的,不带任何旁人的那种。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在邵庭死前,满足一下对方这“勇敢”的愿望?
他启动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压下那丝陌生的情绪。
他驶向邵庭的必经之路,心中重新被一种新鲜的兴味所填充。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极限运动和教会任务之外的事情,产生如此明确的兴趣。
他甚至隐隐期待着,这位邵法医能多带给他一点“惊喜”,让这份乐趣持续得久一点。
这样,邵庭或许...能活得久一点。
*
摩托车轰鸣着驶入一栋摩天大楼的地下车库,刺眼的荧光灯取代了自然光线,空气中弥漫着轮胎摩擦地面和机油混合的冰冷气味。
邵庭从后座下来时,只觉得浑身骨架都快被颠散了。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冰冷黏腻,被高速行驶时的冷风灌透,此刻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喉咙泛起一阵痒意。
哪有带着刚出院的病人玩这种极限飙车的?
他暗自腹诽,抬眼看向始作俑者。
凌曜显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自觉。
他利落地停好车,摘下头盔,随意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苍白的颈侧,竟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性感。
他径直走向电梯间,没回头看邵庭一眼,却像笃定了身后人会乖乖跟上。
邵庭沉默地跟在凌曜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宽敞而冰冷的电梯轿厢。
凌曜按下顶层的按钮——43层。
电梯无声且高速地上升,失重感轻微。邵庭靠着冰冷的金属壁,默默观察着四周。
高档公寓的电梯内部也极尽简洁奢华,但他更留意的是摄像头的位置和可能的监控盲区。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而凌曜就站在他斜前方,后背挺直,黑色骑行服勾勒出流畅的肩背线条,呼吸平稳得像只是在进行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约会。
电梯门打开,拐过弯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防盗门。
凌曜将拇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解开。
然而,门刚推开一条缝,一股极其浓烈、甚至有些呛人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
混杂着某种空气清新剂的化学香气,浓重得让邵庭瞬间屏住呼吸,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医院的icu病房。
凌曜却仿佛毫无所觉,他径直在玄关处停下,然后做了一件让邵庭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直接在家门口,开始脱衣服!
湿透的黑色骑行服外套被他随手扯开拉链,露出里面紧贴肌肤的黑色紧身
t
恤,布料湿答答地裹着肌肉线条;
接着是长裤,他弯腰时,后腰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最后连鞋袜也一并脱掉,一件件被扔进电梯口旁那个带盖的不锈钢垃圾箱,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转眼间,他就赤条条地站在了那里,肤色苍白,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像一尊冰冷的大理石雕像,每一寸肌理都透着冷硬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