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夏闻乐摸了摸自己有点湿润的半边睡裤,立马下床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王思言这个“尿狗”换上,然后欲哭无泪地把床单被套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
至于被王思言打湿的被褥……
他只能拿着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了……
“我饿了……”王思言可怜巴巴地从沙发上爬下来,走到夏闻乐面前。
“我给你煮面吃?”夏闻乐关掉吹风机。
“嗯。”王思言点点头。
“那你先去沙发上看动画片等我。”夏闻乐起身牵着他朝客厅走去。
在厨房折腾了好一会儿后,他端着一大一小的两碗鸡汤面坐到沙发上。
“你慢点吃啊,”夏闻乐把小的那一碗面放到他面前,“小心烫,像我一样吹一吹再吃。”
他朝王思言演示。
“嗯。”王思言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下午,刘慧从医院回来了。
王叔没什么大事,但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出院,但夏闻乐就没这么幸运了。
刘慧自从回来就垮着一张脸,不和夏闻乐说话,不做饭,只和王思言交流,和奶奶轮换去医院照顾王叔的时候就直接把王思言甩家里。
夏闻乐也没过多理会,只是默默地照顾王思言,做饭,整理家务。
他已经习惯了。
后来王叔回来了,餐桌上演变成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夏闻乐倒变成了一个“外人”……
“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夏闻乐实在是憋得难受,趁着王叔出门的时候,跑到刘慧房间里当面质问她。
“呵~”刘慧冷笑一声,“我不配当你妈,你看哪个对你好哦,你就去认哪个当你妈好了。”她抱着王思言有说有笑地坐在床上玩闹。
“你到底啥子意思嘛?把话说清楚,不要阴阳怪气的。”夏闻乐站在门前继续追问。
“我自问我刘慧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没想到会生出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刘慧开始一顿输出。
大概就是说夏闻乐在王叔进医院的那一晚没有表现得很难过的样子,说他冷血、没有人情味,白费王叔辛苦上班的钱都拿给他上学、买东西,说他不懂得感恩……
什么叫不冷血呢?
要他大哭一场?
哭得越大声就越重情义?
要他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要他事事顺着他们的心意走绝不反抗?
要他像刘慧一样在这个家当“保姆”?
他绝对做不到。
说句难听的,他上学根本就没花多少钱,而且根据刘慧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和说辞,以及学校里的助学政策来看,他其实还有不少补助金,而且要不是村主任为了完善补助信息,给他打过电话了解情况,估计刘慧也只是按月给他打钱……
况且夏闻乐也不是傻子。
高三的时候,隔壁叔叔家以房屋漏水为由,想要搬进夏俊财修的那栋房子里住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家都是心怀鬼胎,各自为自己着想的“水蛭”。
有些亲戚是真亲戚,有些亲戚只有在你与他们有利益关系的时候,才是亲戚。
好在二叔和三叔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可以说是“世仇”,两家各自看对方不顺眼,也都见不得对方好。
于是二叔母看见三叔一家又是饮料,又是腊肉地背着上街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事情的蹊跷之处,赶紧给夏闻乐打了电话,让他千万不能把夏俊财留下的房子“拱手让人”。
二叔母的原话是“就算你以后要出去不住在里面,放“烂”了也不能让他们家占便宜”。
夏闻乐当然不同意三叔家住进来。
可笑的是,三叔家也真是开得出口,他家的那栋二层楼房明明还是新的,哪里来的“漏雨”一说?分明就是看他还只是个孩子,变着法儿的想霸占他的房屋和土地罢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夏闻乐身边有刘慧和二叔母这样不怕事的人,什么样的“丑事”他没听过?他早就对这些小把戏了如指掌,也对他们这一家的“恶臭”过往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于是在刘慧打幌子说要等夏闻乐放学回来问问他的意见的时候,先行打发走了他们,然后等夏闻乐回来直接打电话拒绝了他们。
至此,那家人再也没有上过门。
所以从那次开始,夏闻乐便开始长了点心眼,拒绝因为对方的某个身份而对他抱有不一样的期望和幻想,因为那样带来的结果往往都会有所出入。
不管是亲人也好,朋友也罢。
就像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刘慧,相信她再怎么说也是他最爱的老妈,永远都是“为他好”,不会“伤害”他一样。
但他没想到的是,亲人给的伤害往往是最无形,也是最痛彻心扉的,因为往往最亲的人,才能更准确无误地直击你的“要害”,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这种“伤害”往往是不可逆转的,它会在你的心底逐渐“生根发芽”,直至你再也无法忍受它一点一点的“成长”,最终想要“自我毁灭”……
不过好在夏闻乐从小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经历了各种磨练,早就练就一副,只要他不伤害自己,谁就没办法伤害他的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