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闻乐刚回家的前几天,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睡到自然醒,还没有寒假作业的困扰,可刚过一个星期,刘慧就觉得不耐烦了,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不是让他别老呆在屋里多出去走走,就是让他勤快点多帮忙做做家务。
以前他只听过夫妻间的“七年之痒”,还没听过子女和父母相处之间的“七天之痒”,现在也是深刻体会到了。
妙哉,妙哉。
在新家生活的这几天,夏闻乐发现了摆在眼前的,一个让他感到烦心的事实。
王叔开始喝酒了,而且几乎每天都在酗酒。
没错。
那个在老家时本本分分、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开始酗酒了,虽然他喝醉的时候不会像夏俊财一样胡乱耍酒疯,但看着就让人感到来气……
就像是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过去的夏俊财一样。
恶心。
听刘慧说刚搬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喝了。
一开始只是啤酒,刘慧想着王叔帮别人砍树又累又辛苦的,喝点啤酒没什么大问题,男人嘛,而且他这么老实本分,能有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怎么管。
后来王叔的酒量逐渐变大,身体也逐渐开始出现了问题,三天两头不是肚子疼、头疼,就是胃疼,刘慧便开始控制他的酒量,让他少喝点。
结果他在家里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趁着回老家帮别人砍树的时间,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回奶奶家的路上喝了一箱啤酒……
不止一次。
在学校的时候,夏闻乐不止一次打电话劝王叔少喝点,但都没什么成效。
如今他回来一看,除了他回来的那两天没见王叔怎么喝,其他时间只要一有空,王叔就出去和那些他认识的狐朋狗友喝酒,白的啤的都来,有时候还把别人带回家来一起喝。
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是醉熏熏的,连夹个菜都夹不稳,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让人看见就闹心。
刘慧在餐桌上说他几句,他还觉得让他有点没面子,筷子一砸,摇摇晃晃着就跟刘慧吵了起来。
当然,刘慧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什么样的“风浪”她没见过,直接对着王叔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他也就安分了几天,然后接着喝。
“你还是劝他少喝点了,”夏闻乐从厨房帮忙端菜出来,“这酒不是啥子好东西。”
“你管他的,”刘慧说,“他想喝就等他喝,好的歹的都说了,他个人不听,我们有啥子办法?他要喝就等他喝死!也不晓得我是造了啥子孽,嫁了一个是这样,二个也是这样……”
“他死了王思言怎么办嘛……”夏闻乐走到厨房拿碗筷,“他还啷个小,不要到时候搞来跟我一样……”
“怕啥子,你以为离了他我就不活了?”刘慧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老娘还不是一个人把你养啷个大了,我只是觉得我命苦……”
“我只是想说,能尽量不让王思言从小就没爸就尽量好好的过,”夏闻乐说,“你要实在是过不下去就离婚,反正你们两个哪个靠哪个还不一定。”
“离婚?我凭啥子跟他离婚?”刘慧把最后一道菜倒进摆好的盘子里,“我又没有干啥子见不得人的事,离了婚这个房子我还要分一半给他,便宜他!我才不跟他离婚!老娘耗都要把他耗死!”
“你现在过得又不好,跟他在一起有啥子意思嘛。”夏闻乐端起那盘菜。
他实在是不明白刘慧究竟是怎么想的。
反正他想的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没必要浪费时间硬绑在一起。
况且她和王叔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王叔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了,财大气粗这四个字,他算是在王叔身上看见了。
纯纯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我有我的打算,大人的事你不要操心,”刘慧说,“你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就悄悄的闭起嘴巴了,你王叔一哈儿就回来了,不要说了,让人家听见有想法。”
“……”夏闻乐彻底无语了。
晚饭摆好后,刘慧打了个电话叫王叔回来吃饭。
王思言因为太困,先去睡了。
餐桌上的气氛异常诡异,三个人各吃各的,谁也不说话。
王叔依旧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回来,夹菜的时候老是夹不稳,看得夏闻乐都没有心情继续吃这顿饭了,只能黑着个脸加快了手里扒饭的动作。
“也,喝嘛,”刘慧没好气地说,“再多喝点这个手就能夹起来了嘛。”
“哐当!”也许是趁着酒劲,王叔恼羞成怒地一掀桌布,连带着把桌上的饭菜一下全给砸在了地上!
“你想咋子!”夏闻乐直接把手里的碗砸在地上,愤怒地起身,恶狠狠地指着他,“你耍啥子酒疯!?”
心中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
以前他不敢反抗夏俊财,绝对不是因为夏俊财太凶,而是因为他还太小,在体形和力量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不一样了。
他好歹也是一名成年男性。
谁敢再欺负他和刘慧,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乐乐!你站一边去!”刘慧黑着脸冲到他面前把他推开,“你进去把门关上!老娘倒要看看他想搞哪样!”
“我不走!”夏闻乐依旧瞪眼睛,看着摇摇晃晃站在原地的王叔,“我看他有好拽!喝了两口酒就邀不起台了嗦!要上天!来嘛!来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