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皇后震惊之余,多了丝担忧,不知他又会编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微臣命大,被皇后娘娘推下悬崖后,挂在一株歪脖树上,死里逃生,只是废了双腿。”苏在其审视着沈皇后的表情:“托皇后娘娘的福,微臣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沈皇后道:“明明是你……”
苏在其冷哼道:“本官与娘娘血海深仇,大越条例在上,祖宗规矩在前,各位大人谣传皇后娘娘也就罢了,怎的牵扯上本官?何况皇后沈氏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为天下人不耻!本官继承家训,即便天下女子都死光了,也不会看这个无家无国的女人一眼!”
“一派胡言!”沈皇后拔出禁军的佩剑,直指苏在其。
苏在其动了动喉咙,一把攥住剑身。
剑刃割开掌心皮肉,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
他将锋利的剑尖放在咽喉处,注视着沈皇后,“皇后娘娘大可以杀了微臣,反正应灵山一别,微臣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死在皇后娘娘手里,能在您的生死状上添一笔,微臣死而无憾。”
“好了——!”皇帝拍响御案:“退朝!”
刚踏进椒房殿,皇帝喝退宫女太监,亲自关上了门。
刚一转身,便口喷鲜血。
那碗雪梨汤被人下了毒!
沈皇后身体发颤,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喊:“昭哥哥……昭哥哥……”
皇帝挽起她的手,道:“扶我到榻上。”
“喂我一颗解药。”
沈皇后在柜子里找到解药瓶,倒出一粒,喂他服下。
她向来疑神疑鬼,特命太医院备下的,没想到用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躺在床上,往里挪了挪,示意她也躺下。
寂寂深宫,他拥着皇后—他的妻子,说:“我从来都信你。”
……
大殿之外,群臣陆续离宫。
庸之推着轮椅穿行游廊之中。
苏在其不在乎的说道:“庸之想说什么本官一清二楚。所以有些话不必再说了。”
庸之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这个局外人尚且雾里看花,国公爷身在局内,真的明白吗?”
苏在其道:“本官双腿残疾是真,她为皇后是真,双方势如水火亦为真。倒是庸之,美酒喝多了,便以为能够到天上的月亮。”
庸之诚恳的问:“你真的会杀了她吗?”
“你应当问她,他日刀剑相向,她会留我一条命吗?”苏在其反问。
庸之摇头:“不会。”
“她入宫时间短,但明里暗里收买人心,拉拢大臣,其心昭然若揭。现今你猜这皇城之内,禁军听她的还是听咱们陛下的?”
庸之回:“自然听从陛下号令。”
苏在其道:“我看未必。那些大臣爱说废话,但有一句话没说错。”
“什么?”
“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庸之干笑两声,道:“国公爷高看皇后娘娘了。”
“是我高看,还是庸之不愿意相信?”苏在其道:“咱们这个皇帝陛下向来运筹帷幄,不打无把握的仗,你再猜他为何会对这些事置若罔闻,又为何把你留在宫里?”
经此一事,皇帝身体愈发差劲,十天倒有八九天不能起身。
沈皇后将前朝折子搬到椒房殿,一字一字念给皇帝听,然后根据皇帝描述,画上朱批。
倒是皇太后,打心眼里认定皇后害的皇帝如此这般,明里暗里难为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