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意味深长地撇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专心搅拌着白守那碗奶油，眼里浮现了笑意。身为女人，最懂女人。从本质上讲，张珊与何约是同一类人。

张珊把搅拌好的奶油倒入仪器，对着何约叹道：“我家姑娘呀，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

警局外，一个看似十六七岁的不良少年叼着烟蹲在街边骂骂咧咧，旁边一抹红色身影靠在墙上。

“干什么啊！非要在外面丢脸是吗？”男声囔囔着。

女声回道：“把你从里面赎出来才是丢大脸了好吗？”音调拨高，“嫌丢脸你就不要做这事啊！”

“我他妈那是在旁边看戏！”

“放你的狗屁，人警察还能误抓不成，监控都看见你揪人家领子了，再说了，虽然约架的不是你，聚众斗殴你还死不承认。”何约气得语无伦次，“你现在要不给我口头检讨保证，回家就跟外公……”

陈岁嚎叫：“我已经在里面写过检讨了好不好。”

“我打的那个是上次在地铁偷我手表的！这不刚好又撞见了，我刚拎人领子条子就来了。”陈岁说得泪汪汪。

条子……何约捂脸。

“那你在地铁应该找保安啊。”

“找不了，高峰期，光看见个脸就被人流挤得老远。”

何约想想也是，“那现在你被抓走了，那小偷呢？”

“……跑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不喊警察抓？”

“我都抓不住，条子还能抓住？”

何约整个人一下子哽住了，再次捂脸。

面前的这个是她的小舅舅，在上大专，今年二十了，骨架小脸又嫩，看起来跟十六七的一样。自从她成年了之后，三番四次去局里领人。还没等到白守，便被一通电话叫走，没有见到乖巧学弟，反而要面对这个普信玩意，真晦气。

……

接着好几天何约都没去店里。

她特意捯饬捯饬才去，刚踏进店里，就看见一只红彤彤的蜘蛛侠被好几个小孩子团团围住，何约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爆笑，就算看不见脸，这身高，这身形，不是白守还能是谁。

白守看过来，瞬间就窘迫得直想逃，刚有动作肩膀便被身后的张珊抚住了，“别走嘛小白，你看小朋友多喜欢你啊！”

说完与何约对视上，两人笑得可灿烂了。

白守在一旁，羞得恨不得上天入地原地消失。

何约笑问：“服务员还要担任蜘蛛侠吗？”

张珊回：“这是赌注，前天我跟小白打赌，杨枝甘露和多肉杨梅那一杯的销量更高，结果他以十几杯的量输了哈哈哈。”

“这不欺负人呢嘛。”

众人都笑起来。

这家奶茶店其实挺大，光一楼就有八九块大圆桌，装修都是下血本的。四面都是玻璃，里面是白净又简约的欧式风格。张珊的眼光好，装修的大方又不失精致。

何约坐在窗边，喝茶刷题，累了，便抬眼瞧白守。

一身轻薄的蜘蛛侠装，丝毫不掩饰白守身材的线条，背后有致的蝴蝶骨。视线滑下，深陷的腰窝，侧面的腰部线条也极其好看，肉肉的小翘臀。何约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猛地发现白守也在看她。

何约都懵了。瞪大双眼，脸上瞬间就红爆了。天啊，自己刚才在乱看什么？

白守其实一直都有偷偷关注着何约。

啊，学姐在抓头发，哦，学姐在抠卷子，啊，学姐看过来了！！

学姐在看哪里？白守有点愣，耳根悄悄地红了。是他想的那样吗？哇！学姐脸红了！天啊，超可爱的好吗！！

……

明亮的阳光打入靠窗的地方，星星点点的金光洒在那个熟悉的纤细身影上。

何约时而刷题，时而追剧，喝着摩卡。看着面对各种顾客点餐温柔又耐心的白守；看着系着白色围裙手拿鸡毛毯子仰头露出脖颈，轻扫窗帘的白守；看着蹲下来轻声安慰丢了钱而哭泣的小孩，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的白守。

还把自己身上的钱递给小孩，不过小孩并没收，临走前叫白守弯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白守顺手摘了朵鲜花别在了小孩的耳朵上，微笑着与他告别了。

而后白守似乎感受到了何约的目光，回过头，两人相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