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亦假时,英雄难辨身后路(3) 寂静的屋子里,四人惊奇地看着鞠欢拔出的长剑,忍不住暗道一声好剑——长约三尺三寸,剑身如霜,寒气逼人,
鞠欢抬起手腕,用那冷如冰的剑尖指着林叶阳,语调平稳地说,“那个让你带剑给我的人,她怎么样了?”林叶阳没想到鞠欢会有此一问,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鞠欢啊鞠欢!我真的就不配让你认真的交手吗?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担心他的安危?”林叶阳的剑笔直地刺向鞠欢,狞笑道,“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鞠欢挥剑挡开这一刺击,短兵相接间,鞠欢发觉林叶阳的剑竟如此轻飘,直道这是虚招。果然,林叶阳在剑被挡开后顺势在原地转动了一圈,反手向鞠欢左肋砍去。鞠欢的剑在手腕翻转一圈,再次挥剑拨开。斗了十余招,鞠欢只是躲避却不出手。林叶阳感到这是鞠欢在羞辱他!满腔愤恨,咬牙切齿道,“鞠欢!我要你的命!”用力抽出剑身,向鞠欢的面上刺出数剑。鞠欢的剑在空中画着剑花,恰到好处地卸着林叶阳的剑锋。李伯达看的真切,不禁道了一声“鹿伏鹤行!”
罗勇因没法出手,正在一旁看的焦急,忽闻李伯达的声音,忙问道“如何?”李伯达眯起双眼,不自主地点了点头,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对着鞠欢喊道,“鞠欢!你的剑法可真算得上是继承鹤青竹衣钵了!”
鞠欢退后的身子眼见要撞到柱子,听到李伯达的话,轻笑一声,蹬在柱上,反身跃起,避开下盘杀招,同时一剑刺向林叶阳左目。林叶阳举剑来挡,却不料鞠欢的剑还未刺到跟前就已变了方向——“着!”鞠欢的剑在林叶阳的左肩上刺了一个深深的血洞。
李伯达赞叹的说,“好一招’凫鹤从方’!”
鞠欢飘身落地,顺势冲向屋外。雷开业扯着嗓子大喝一声“不好!这杂种要逃!”
他的声音刚响起,罗勇的两把飞刀就已出手!鞠欢听着身后恶风习习,立马躬身伏在地上,那两把刀正巧打在门口拦截鞠欢的王、赵二人胸上。鞠欢未等剩下张、李二人反应,提着长剑“刷刷”刺出两剑直向两人脖颈。雷开业和罗勇气得哇哇大叫,拎着兵器就追了上去。林叶阳左肩虽中剑血流不止,但他看着鞠欢夺门而走,怒气夯夯地用自己的右手拾起剑来,咬着牙也飞身跟了出去。
迎客居内一片狼藉,李伯达看着鞠欢逃走后,眼睛瞟向窗外,沙哑地声音再一次响起,“所有事都讲的通。即使前面再糊涂,现在也应该理得清了…”
鞠欢施展轻功在府内躲避身后三人的追赶,不觉间到了西厢。鞠欢回身见到那三人还在小路上寻着自己,所以小心翼翼地打开窗钻进屋内。屏气看着窗外人影晃动。时间一点点流逝,待周遭渐渐安静,鞠欢料想他们应该是寻到别处了,便从后窗而出毛腰窜上高墙。贴在砖瓦上看着陶府火光不断,家丁和他的“乖儿子”们提着灯笼、举着火把大肆搜捕自己的踪迹。与此同时,鞠欢也瞧见陶兰之的屋内有烛光,他心里惦记陶梦抒的安危,所以提剑快步而去。
屋子四周出奇的安静,鞠欢在屋子周围观察良久。确认四周没有埋伏后,轻声窜到窗下。没想到门窗都已上锁,在鞠欢大感奇怪之时,忽地听到屋内有呜咽啜泣之声。鞠欢心头一紧,听出是陶梦抒的声音,根本没有顾忌那么多,猛地撞开窗户闯进屋子。
陶梦抒此时坐在床前心里挂念着鞠欢,想着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不知是生是死,忽地被人闯进屋子先是一惊,但看到来者竟是鞠欢不由转悲为喜。上前挽起他的手,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鞠欢看着陶梦抒眼角的泪痕心疼不已,伸手将她眼角还未干的泪水擦拭掉,“没事!”
陶梦抒看着鞠欢青衫已被划破,耳朵上还凝着血珠,知道他这一战实在艰险,问鞠欢,“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鞠欢看着陶梦抒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鞠欢知道她期待的答案是什么。
回想儿时的一幕幕,如果真的让他把剑刺向陶兰之他又怎么下得去手呢?鞠欢将剑抽出鞘来,把自己的一绺头发割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紧攥的断发叹了口气说道,“我与陶兰之两不相欠了。”随手将头发扔在地上。
鞠欢转身要离开,陶梦抒却从身后一把将他抱住。流着泪对他说,“欢哥,你带我一起走吧。”鞠欢感受着从后背散发出的温暖。而从陶梦抒嘴中说的话更让鞠欢感动不已,可是此刻他必须要冷静。“梦抒”鞠欢慢慢平复着心情,“现在你跟着我只会危险重重。”鞠欢回过身来,手捧着陶梦抒那娇艳欲滴的脸庞,接着说道,“我担心会照顾不好你。”陶梦抒缓缓将鞠欢手拉下来,用力的握在手心上,眼睛里闪着一丝绝望的目光,“欢哥,你说在这个家里,我真能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吗?”
鞠欢看着陶梦抒的眼神,知道这件事对自己打击很大,但对陶梦抒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以前的那个陶府,鞠欢回不去了,陶梦抒也已经回不去了。又或者说,现在这个陶府才是它本来的样子,充满的血腥和尸体的腐臭。而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想罢,鞠欢不再犹豫,携过陶梦抒的手冲出屋子。
外面的搜捕还在继续。林叶阳肩头的血早已止住,此刻正阴沉着脸坐在长亭里。身后的李伯达看着满园的嘈杂,悠悠地说道,“那晚的梅庄,也是这般情景啊…”
林叶阳歪过脑袋,挑衅地看着李伯达,“呵!你果然和十六年前的血案有关!”
李伯达迎上林叶阳的目光,林叶阳觉得自己的脸像被刀子划过一般,不由得低下了头。李伯达像是回答了林叶阳的话,沙哑地声音在这吵闹的陶府显得格外阴沉,“与那血案有关的,又岂止我一人?”
马匹的嘶鸣声划破夜空,雷开业喘着粗气大吼着,“妈的!就该把这些畜生都毒死!”他见陶府上下都挤在一起再向马厩而去,大声咒骂,“都给爷爷滚开!”周围人见他凶悍忙闪出一条路给他。
到了马厩巡视一圈,见唯独少了鞠欢的良驹。并且不远处有马蹄声,周围人赶快骑马追赶。雷开业此时大发雷霆,骑在马上挥着马鞭,对身旁陶府的人鞭打不断,一声声咒骂陶府的人是废物。
罗勇催马到雷开业前头,不安地说,“调虎离山?”
雷开业一拍脑门儿,大吼着“对啊!对啊!滚!你们他妈的一群废物,接着追!快!”
顷刻散尽,四下只剩雷开业和罗勇两人,赶忙掉头回去。
二人到府,见地上横着六具尸体,都是鞠欢的“乖儿子”。而林叶阳和李伯达都在场。林叶阳甩甩手中的剑将它收回剑鞘。李伯达则凝视渐渐消失在黑夜的一阵马蹄声久久无语。罗勇问林叶阳怎么人跑了?林叶阳一脸怪笑,“有陶家大小姐这护身符,谁敢拦他?不过…”
雷开业性子教急,扯着嗓门问道,“不过什么?”
李伯达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向府内,接过话来,“鞠欢中了我的毒针。五日内不得我医治,必死无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