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秋念已经听了这句话很多遍，从一开始的脸红羞涩到现在的麻木。

于是她麻木地拿出传音玉简给孟云声发了个传音。

念念有鱼：二狗，师姐没事了，你可以进来了。

二狗，也就是孟云声，他是符宗长老第二个孩子，因此爱称“二狗”，他和沈秋念自幼相识，三人也很快便熟络起来。

因着沈秋念担心孟云声吵着师姐休息，所以让他先不要进来。

传音刚发出去，沈秋念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帅到你我很抱歉：好。

门外立刻响起了敲门声，孟云声清了清嗓子：“咳咳，渺渺师姐，小念，我开门了。”

只是还没等到回应，门外的少年已经推门进来了。

来人着一身深绀色窄袖长袍，身姿挺拔，刚刚及肩的金棕色头发随意地束着，有些凌乱。

俊朗如玉的脸上，那双干净清澈的褐色眼眸带着点无声质问，正向面前两人大步走来。

还拉了张椅子过来，大大咧咧地抱着手坐下。

他对沈秋念挑了一下眉：“念啊，渺渺师姐打架怎么不叫我？”

“不是某人说自己今天要突破了，叫我不要打扰吗？”沈秋念偷偷翻了个白眼。

孟云声咳了一下，尴尬道：“咳……好吧。”

“好啦，你们两个不要吵啦，我坦白，其实是任渡和我赌了五千中品灵石我才答应去的。”季渺渺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人，没忍住偷笑。

“呵，他还挺大方。”孟云声冷哼一声。

季渺渺只笑不语，用发带给自己绑了个单侧麻花辫，与两人随便闲聊几句后便准备离开了。

此时，帮她疗伤的医宗师妹徒然敲了敲开着的门。

简桃鼓起勇气对着季渺渺说了一句：“季师姐，谢师姑找你。”

季渺渺从芥子袋里拿出一株中品灵草递给简桃，弯了弯桃花眼：“谢谢简桃师妹，我先走啦。”

随后女子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风。

*

季渺渺回到剑宗的时候已是暮霭沉沉，残阳落在她身上，她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谢蓉与居住的地方。

风雪阁。

她没敲门，只是喊了一声“师母”便推门进去了。

只见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的女子，长发半挽，眉眼淡淡。

谢蓉与开口道：“渺渺，坐。”

季渺渺走过去坐下，然后耷拉着脸老实交代：“师母我今天和任渡打架受伤了！”

片刻之后，她又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但是我赢了，伤也治好啦，嘿嘿！”

谢蓉与见状没忍住轻笑了一下，随手给她点了个治疗的法术，便开始饮起桌上的茶。

“不错，日后必定大有可为。”

季渺渺满脸骄傲：“那是自然。”

不久后，谢蓉与才说起正事：

“过几天就是纳新大比，你也去帮一下忙吧，今年好像挺热闹的。”她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季渺渺，给她倒了杯茶，“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季渺渺：……又被发现了！

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师母，过一段时间我要离开宗门了，可能离开几年，或者十几年吧？”

随后她顿了一下：“师母你这茶怎么还是这么苦。”

谢蓉与无声看着季渺渺，不知道在想什么，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孩子，你想去就去吧，不用挂念我。”

季渺渺压抑住内心莫名的情绪，勉强地扬起一个笑容：“我知道的师母，你以后别喝这么苦的茶了。”

说完之后，谢蓉与指导了她几招剑法，她才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因此她不知道，谢蓉与在她走后坐了许久，茶早已冰冷。

最后她也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苦吗？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