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归元（神·伪）】……

李承渊感觉到，一种源于灵魂的，撕裂。

那股凌驾于此世法则之上的力量，被一股更高级的规则，从他骨髓中，强行抽出。

他仿佛变回了那个，在大东山顶，即将被两种法则撑爆的，凡人。

卸载。

【法则污染（紫）】……

那能玷污神明，扭曲因果的诡异能力，如烟云般消散。

他再也无法，用概念去，攻击敌人。

卸载。

【天网无漏（金）】……

他眼中，那张由无数信息构成的，洞悉万物的网络，寸寸断裂。

世界，重新变得，模糊而陌生。

人心，重新变得，深不可测。

卸载。

一个个曾让他睥睨众生的词条，在他眼前，化为灰色的乱码。

然后，被无情地，删除。

这不是暴力掠夺，而是冷静的外科手术。

将他身上，所有不属于“凡人”的器官，逐一摘除。

他感觉到，那双能洞悉万物本源的星云之眸，正在褪色。

宇宙的生灭，法则的脉络，都在视野中，迅速远去。

最终，变回一双，只能看见光与影的，普通肉眼。

他体内的真气，不再奔腾如江河。

而是变回，心脏每一次搏动，所产生的，微弱的，生物电流。

天地间，一切超自然的力量，正在被“拉平”。

所谓法则，正在回归到，最基础的，物理规则。

这不是毁灭。

这是一种，绝对理性的，冷酷的末日。

所有人都活着。

但所有人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超能力”。

从神明，到凡人。

从棋手，到棋子。

这种，被硬生生从云端打落尘埃的巨大落差。

是对所有强者，最残忍的，审判。

李承渊眼睁睁看着自己掠夺来的一切，被一点点剥离。

他感受着自己从“伪神”，变回一个，力量稍强的，凡人。

他没有恐惧，也没有不甘。

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母亲留下的那句，最后的箴言。

“清算者，只修正错误。”

在这个宇宙冰冷的，“出厂设置”里。

人类，本就不该拥有，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