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关联里,偶尔会夹杂一些关于他私生活的捕风捉影,但都语焉不详。唯一被广泛提及的,就是他极度低调,不近女色,对任何形式的绯闻都采取雷霆手段处理,是京圈里出了名的“佛子”,难以接近。
照片很少,大多是公开场合的侧影或远景,神情无一例外地冷峻疏离。
姜梨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有限的图片,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点能解释今天这些“异常”的线索,却一无所获。
他们的人生轨迹,在此之前,清晰无比地毫无交集。
她关掉手机,闭上眼睛,靠在头枕上。
脑子里更乱了。
与此同时,西子湾顶层公寓。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温暖却不足以驱散所有的冷清。
榭宴礼坐在沙发上,身上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那股子天生的清贵和疏离感依旧萦绕不散。
姜九月乖巧地趴在他腿边,毛茸茸的脑袋枕着他的拖鞋。
面前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并非商业文件,而是一份加密的医疗报告。
报告上的名字是【姜梨】。
他的目光落在【长期失眠”、“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潜在倾向”、“建议减少高强度工作及精神压力”】等几行字上,眸色深沉,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下午转账之后,特助曾谨慎地来电确认过那笔数额异常的“酬劳”。
他只回了一句:“她应得的。”
便挂了电话。
应得什么?特助不敢问,他也不会解释。
那些她失去的,被篡改的,理应得到补偿。哪怕她现在一无所知,甚至可能会为这笔来历不明的钱感到困扰。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消息,来自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
【先生,姜小姐似乎已经注意到转账,并向经纪人询问了来源,目前暂无进一步动作。需要引导其经纪人吗?】
榭宴礼扫了一眼,回复:【不必。由她。】
他放下手机,拿起旁边的一份纸质文件。
那是一份电影项目评估报告,正是昨天那个张制片手上搁浅的新能源题材。评估意见很详细,结论是项目本身具有潜力,但制片人人品存疑,风险较高。
他的目光在“风险较高”几个字上停留片刻,然后拿起笔,在末尾批注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个字母:【A】。
这意味着,项目将以最高优先级和资源推进,但会更换完全可靠的制片团队,与原负责人彻底切割。
签完字,他将报告放到一旁。
姜九月似乎被他的动作惊动,抬起头,呜呜了一声。
榭宴礼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声音低沉:“她需要休息。”
不知道是在对狗说,还是在对自己下指令。
小狗舔了舔他的手指。
窗外,夜幕彻底降临,城市华灯璀璨,如同打翻的珠宝盒。
窗内,男人沉默地坐着,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将他所有的情绪都严密地封锁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之后。
他做的很多事,她永远不会知道。
就像她永远不知道,那笔她困惑不已的“酬劳”,或许只是某个沉默寡言的人,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想为她岌岌可危的睡眠买一张安稳的床垫。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