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连一个愿望也想不起来。

见到蛋糕的那一刻，他想了太多。

想起林凯对自己的好，想起每年生日赵善都会给他煮一碗长寿面，也想起颜檀每次在他生日的时候都会送给自己一个蛋糕给他。

他想赵善，想颜檀，想回到过去祈求他们不要离开自己。

苏临安觉得自己十分贪心，贪恋别人对他的一切好。所以他总是害怕失去，害怕没人要，害怕不被人喜欢，害怕那些温暖会像流沙一样从指缝溜走……

可此刻环绕着他的暖意，又在悄悄告诉他，不是只有失去的。

吹灭蜡烛的那一刻，林凯伸手抱住了他。

“愿望会实现的。”林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坚定的力量，“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苏临安靠在他怀里，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可是，可是我刚刚什么愿望都没有许……”他收紧手臂，紧紧抱着林凯的腰，哽咽着说：“林叔叔，我可不可以再重新许一次？”

林凯被他这话逗笑了，一边替对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向我许愿吧，小安。我替你实现。”

苏临安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林凯会不会真的帮自己实现。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记得告诉我。”林凯松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他，“打开看看。”

苏临安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海浪形状，上面刻着一个“安”字，还有一个更小的“凯”字，紧紧依偎在海浪旁边。

“这是……”苏临安的手指轻轻拂过吊坠，声音带着哽咽。

“我找人定做的。”林凯拿起项链，替他戴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海浪是这里，也是我们。”

他低头看着吊坠贴在苏临安的锁骨上，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偏执，对上苏临安的目光，声音轻而郑重，“小安，我爱你。”

苏临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呼吸都停了半秒。他抬头撞进林凯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浓稠的情绪，深不见底，让他有些慌乱，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林叔叔……爱我？］

这个念头撞进心里，搅得他指尖发凉，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我也应该爱林叔叔吗？］

疑问在心里翻涌，他望着林凯的眼睛，却见那片深海里清晰映着自己的模样，渺小又真切。

鬼使神差般，他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也爱你。”

话刚落音，林凯的脸色微变，眼底的深情倏地褪去些，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是说错话被撞破的人。

他抬手揉了揉苏临安的发顶，指尖带着刻意的轻缓，语气放得格外轻松：“抱歉，刚刚是我说错了，你以后也别再说这句话了。”

满心的疑惑涌上来，苏临安刚要问为什么，就被林凯笑着打断：“先切蛋糕吧，再放就该化了。”

他拿起刀叉递过来，指尖的温度落在苏临安掌心，却没再提方才的话，只眼底的情绪，沉了些。

刀叉落在蛋糕上时发出轻细的声响，奶油的甜香漫开来，混着海边的微凉气息，缠在鼻尖格外清软。

林凯握着苏临安的手腕轻轻带了一下，将切好的小块蛋糕放进白瓷碟里，又递过叉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温声道：“尝尝看。”

苏临安低头咬了一口，甜意顺着舌尖漫进心里，可方才那句被收回的“爱”，仍像根细小的刺，轻轻扎在心头。

他偷偷抬眼瞥林凯，对方正垂眸切蛋糕，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影，神色温和依旧，可眼底那点沉下去的情绪，却没完全散开。

［什么是爱呢？］

［为什么林叔叔不让我对他说？］

“林叔叔，”苏临安没忍住开口，“我不应该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