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觉得丢人,而是担心落霞宗都被连带着找麻烦。陆秋假装没看见他们,跟着秋花去另一边,不过这次就是记住一些特征与大致方位,以免进入秘境时不能发现异常。
“我们还用记地窖吗?”陆秋在后院发现了地窖,拿过锄头要撬开地窖口。
秋花背着手走过来:“没必要吧,难不成这东西还能救命?”但在撬开的瞬间,里面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让她立刻改口:“记。”
陆秋捂住鼻子,恨不得离得有八丈远:“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啊,地窖不该会有这种味啊,闻着还是新鲜的。”秋花探头又迅速收回去,向里扔了张火符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一声轰鸣,爆炸带来的冲击让二人向后飞去数米远。陆秋用狐裘掩脸挡住热浪,等站稳了才放下手,向秋花的位置跑去。
秋花反应也快,刚刚的爆炸烧到了她的几根头发丝,等陆秋跑到她身边时,她把陆秋赶到身后,陆秋也看见燃烧的地窖内部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挣扎着要爬到地面上来。
那还在燃烧的东西像是个人,烧焦了的双手扒着地窖口向上蠕动着,在雪地留下黑色的焦印,还有不知哪里来的“啪啦”声,伴随着糊味折磨着人的感官。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扭曲着向他们走来,秋花没有动,而是从袖中拿出长鞭,微微颔首道:“竹湘,看好了,我只给你表演一次。”
下一刻,秋花用力将鞭子甩了出去,力量从肩臂处传到手腕,再传递到鞭上抽向那东西。
只听一声巨响,长鞭就如蛇般缠上颈部,将头连着脊骨从体内完整扯了出来,那原本还在往前走的“人”便直直倒下,不再动弹了。
陆秋看着被卷出的一整根脊骨,自己的脊骨也感到隐隐犯痛,直到那东西被烧得只剩了一堆灰洒在雪中,他才敢开口。
“为什么要抽脊柱啊?”
“这家伙是死活人,死了都能动,要想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就得拆脊柱。”
陆秋对死活人有一点印象,说是什么死人,但是受到某些影响又能无意识的动作,无差别攻击任何东西,而且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哪怕脑袋都被打烂了还能动,缠人能力一绝。看了秋花的攻击,陆秋只觉得自信,仿佛自己也可以一鞭一个死活人了。
秋花抱胸:“得亏刚刚没靠得太近,要是被这东西摸了,心里都得膈应一辈子。”
陆秋还在盯着着火的地窖,手里已经握上了自己的鞭子,期待还能再来一个给他练手。但结果终究让他失望了,直到里面的火都灭了也没有任何动静。
秋花看他失落的样子拍拍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咱们也该去别的屋子找找了。”
正说着,她突然问道:“死活人是怎么形成的?”
陆秋一下站了起来:“我们走吧,不然来不及了看完屋子了。”
“是因为灵魂还未来得及全离体就被带走了!”秋花强调着,作势要拧陆秋耳朵:“这都不知道,你来落霞宗混日子的啊!”
二人吵吵嚷嚷,连路过的修士都好奇的多看了他们两眼,完全没有今晚会被卷进秘境的危机感。他们没有耗费太多体力,甚至中午还有闲心睡了个午觉,和周围其他不知在忙什么的修士形成了鲜明对比。
刚醒还没有多久,素白二人就来寻他们,要求一同去村口。有些修士在这里没有什么收获,便早早离开了,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眼见着最后一丝光亮要消失在天边时,素白和素青向他们交了储物戒,陆秋注意着对面二人的动作,只见素青将身侧的白玉海棠玉佩解下,往石碑上的凹槽扣去。由于角度问题,素青的披风与袖口纱将玉佩挡了个严严实实,陆秋只能看见白光慢慢从那一点蔓延。
起初很慢,最后有野火燎原之势铺天盖地的包裹住了整个村子。在眼前即将只剩白光时,他感觉到秋花小得不正常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
陆秋被光刺得睁不开眼,一阵强压袭来,像是要将他生生撕碎,只能蹲下让自己尽量减少那种不适。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鸟鸣声,陆秋才慢慢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发觉自己还在村口,但村里却像普通村镇那样,几个老人带着孙辈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还在聊家常,根本没注意他们。
陆秋这才环顾四周,发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秋花和素青素白都毫无踪迹。他扶着石碑站起,等站直了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还没有石碑高。
这种感觉可太熟悉了,他的身体又回到了六岁左右的状态,除了记忆,剩下无论是修为还是灵力使用都在自己的孩童时期。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发现是和村中人一样的装束,他便猜想自己应该是代替了村中的某人。陆秋这才向其中一位正在拿石子盖房子的小孩走了过去,他在小孩对面蹲下,笑眯眯的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如愿哥!”那小孩看起来有三岁模样,只有头顶上一撮毛,看起来喜感得很:“玩!”
“你要玩什么?”陆秋用两根指头夹起石子,叠放在那堆石头上面。
还没等小孩开口,一个看起来比陆秋此时还干瘦的女孩小跑过来,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弟弟,你快回去吃饭吧,吃一点也行。”
弟弟?陆秋还没反应过来呢,那男孩就抓起一把石子砸向女孩,嘴里咒骂着:“滚蛋!没看见我们在玩吗!”
陆秋本想阻止,但别人的家事也犯不着他来管,更何况这是秘境,稍有不慎违反了规则,后果也许并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沉默着,女孩貌似还不死心,反而过来用如同枯木的手拉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弟弟,你吃一点。”
这是我姐?陆秋眼神中带着震惊看向女孩,心里不解,既然是他姐姐,那这个小孩为什么能随便骂她?
“如愿哥,你怎么不打她了?”那小孩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神阴暗的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有点像告状那样对陆秋说:“把她赶走啊,咱们还要一起玩。”
陆秋心里苦,他又抬头看向女孩,发现女孩还在不停重复,已经不是古怪能够形容的了,他生怕在秘境出事,只好皱眉做出不爽的样子:“我回去,你闭嘴!”
女孩果断闭嘴了,对面男孩则“嘁”的一声,低下头去自己玩石子了。陆秋跟在女孩身后,以他现在的身高来看,能够轻松看到女孩头上一块块没有头发的头皮,而且周边泛白,一层层的叠满了死皮。
本来他也不饿,这要是再看一会可能更不想吃饭了。陆秋默默移开目光,但就这么走着,他却愈发觉得熟悉,像是自己走过无数遍这条道路。
这间屋子是他们之前休息过的地方,陆秋走到桌前一看,碗中原先不知是什么饭菜,但现在能看见的是密密麻麻爬了满碗的蛆虫。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女孩,女孩却面色如常催他:“弟弟,你吃一些啊,刚做好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