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感觉这梳大了一圈,你把里面打通得花不少功夫吧?”陆秋用手比划了一下,带着笑看向尹浅笙。
“十天的时间,也不是很赶,主要还是构思的时间长。”
“手艺真好。”陆秋发自内心的夸赞道:“这体积都扩大了这么多,上面的纹路也没有扭曲,还是那样精细。”
他看向尹浅笙,发现对方耳朵又红了,心里笑这孩子不经夸,说两句就脸红,再夸几句不得成煮熟的虾子。陆秋摸着银梳,想起江舟还在刚刚的客栈中,便问尹浅笙是否也有东西要给江舟。
尹浅笙抬头望着他,有些奇怪:“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为何会提到他?”
“我想着就这么一把梳子,没必要让你多跑这一趟。”陆秋知道自己是想多了,尴尬的掩嘴轻咳。
“有必要啊。”尹浅笙把额前头发往两边拨了一下:“我答应要给你的。”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挠着头支支吾吾道:“镯子我还没挑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陆秋看他窘迫的模样没逗他,而是主动给对方找了个台阶下:“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镯子样式,等哪天有想法了再给你说吧。”
“嗯。”尹浅笙松了口气。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陆秋估计着现在已经快到正午了,怕对方再说一堆话又连忙补上一句:“这次我请你,你自己记着以后请我。”
虽说落霞宗附近的物价比他们初遇的镇子高,但也到不了余月那种水平,而且这次的菜品也是比较合他胃口,体验比上次好了不少。快吃完的时候陆秋抿了一口水,问尹浅笙:“你既然看见我了,为何不直接喊我,而是跟了我这么久?”
尹浅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隐月教名声不好,让别人看见了对你也不好。”
“那你平时要是给江舟东西呢?”
“都交给落霞宗守门弟子,我一般也见不到他的。”
陆秋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隐月教那么不招待见,疑惑的也挠头:“为什么名声不好?”
“因为我们接的很多都是杀人越货的任务,平日里走在路上他们也要退避三舍,以免惹祸上身。”
“可我以前没听说你们会随便动手啊,你们不是要写那个什么……”陆秋卡壳了,忘了那叫什么:“那个信,提前说好要去杀他们。”
“索命信?”尹浅笙猜测。
“好像是?”陆秋也说不准:“反正都会提前说的,又不会在大街上乱动手,这么害怕做什么。”
“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索命信的,只觉得我们会杀人,就离得远远的。”
“那你适合去余月生活。”陆秋开玩笑:“你去余月我都能养你。”
“余月的人不会害怕隐月教吗?”尹浅笙没去过那里,这听陆秋一说倒是有些好奇。
“不会啊,你要是去那里生活,根本接不到杀人令。”
“余月不是有很严格的规则吗,我们好像根本进不去。”
“好像……确实。”陆秋掰手指数着:“二十年内无杀人案件,无偷窃,抢劫,这是最基础的条件,然后你想在里面生活还得有更多的要求。”
“那我进不去了。”尹浅笙有些遗憾的看着陆秋:“我们只靠一些小悬赏是根本满足不了生活的,只有关于人的悬赏才可以。”他托着下巴,突然问陆秋:“你杀过人吗?”
“那不一样的。”陆秋挑眉:“首先,进入余月和被驱逐出余月的条件不一样,进入的条件艰难,稍有不慎就会被剥夺资格,但被驱逐却是必须到了罪大恶极的程度才可。”
“其次,没人知道的杀人就不叫杀人。”他的食指点上尹浅笙的鼻尖,眯眼笑道:“那叫冤枉我了。”
尹浅笙呆住了,后反应过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那脸颊连同着耳朵又变得红了,甚至目光中都带上了一丝类似震惊的情绪。
陆秋对他动不动脸红的样子习惯了,继续往下说:“我也不会滥杀无辜的,你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只杀那种不配为人的家伙。”
尹浅笙用力点头,不知道在激动什么,十指相扣抵住下巴,眼里还多了一丝敬佩。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可以说一下吗,是什么样的人被你杀掉了?”
见陆秋歪头不语,他立刻举起三指发誓自己不会说出去,然后等待陆秋讲。
“最近的还是去年的事。”陆秋省去了一些细节:“我遇到了一个小鬼,年纪不大,只有十一岁,被爹娘送去给地主当妾然后受虐待死了,”
见尹浅笙听得认真,他也放慢了速度:“为了帮她消除怨气,我答应让她的死讯传回家中,其实她也不想要欺负她的人得到报应,她只想回家罢了。”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死是应该的,为家里那些人付出后他们便会对她另眼相待,我说那不可能,但她还要去试。”
“然后呢?”尹浅笙转着左手食指上银色的储物戒,眉头紧皱,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
“然后不负众望的没能改变。”陆秋摇头:“那家人怎么说呢,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女孩不当人,男孩当个宝。”
“然后呢?”
“反正那小鬼那么相信他们,干脆就让那家人把她杀了,等她要魂飞魄散之际,我再出手伪造成他们互殴导致的死亡。”
“其他人信了吗?”
“当然信了啊,厉鬼索命不是很正常的吗?”陆秋语气都有些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