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咨询完问题,温洁拢起衣服,勾去保温袋,一副赶紧回家洗洗睡觉的架势。
不乖跟在后面,屁颠屁颠跑。
手机没有一条来自小机器人的蓝牙提醒,整整一天,他都不愿意醒过来。
一股长达半年的悲伤去而复返,叶绒拨弄围裙带,心口泛起苦酸。
“宝,你说的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啊。”温洁突然折回来,好奇发问。
是吗……
不是吧。
不是吗……
真的不是吗。
叶绒垂下眼,像自嘲:“他们都生气了。”
傍晚的天空突然下起雨,叠叠层层灰蒙蒙的云拼命挤压地平线。
叶绒不喜欢雨天,外套被淋湿大半,潮湿的水意紧贴皮肤,喘不过气。
洗完澡,换上临时买的睡衣,叶绒拎了喝空一半的酒,蹲坐在充电仓边,犹豫按了开机键。
叶绒第一次觉得开机是一件漫长的事。
屏幕像素点微微泛亮,叶绒轻微俯身观察,大蓝眼睛显现的一瞬间,那眼神又迅速撇开,开口声音很闷,却不像在生气:“不冷吗?”
睡衣很薄,是夏款蕾丝,V字开到了胸前,动作一大就不好收场。
叶绒极其轻微的笑出声,以前白时谦就是这样,脸皮极薄,第一次牵手接吻都是自己主动,有时她好奇,这样容易害羞的人,当时为什么要追自己。
叶绒出声:“你生气是因为我没有把许捡捡的事告诉你,对吗。”
“许捡捡为什么姓许?”
“雇主没空,雇我养两天。”
“嗯。”
“嗯?”
脾气好像还在,叶绒试图离得再近一点。
屏幕上闪出两坨夸张的腮红,小机器人转过身:“把外套穿上,冷。”
叶绒气笑:“哦!”
衣柜里的外套都是秋季薄款,叶绒简单披在肩上,回到床边,小机器人依然保持刚刚背对的姿势,脸上的羞红淡下去。
叶绒憋着笑,蹑手蹑脚绕开他走,躺到床上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热水澡的余温没有散去,外套锁住温度,笑得过于用力,腰腹隐隐发酸,酒精发作,全身气血上涌,脑袋闷热。
叶绒停下笑,房间骤然安静,充斥时钟的滴答声,缓过劲后,小机器人小脚踢踏迈来,在床边停下。
随后,又重归平静,
房间天花板有一块诡异的白,是一年前渗水发黄,白时谦笨拙地用白漆填上的颜色,像无声滴进土壤但留下短暂痕迹的水,却发痛发涩。
“小机器人。”叶绒盯得出神,眼睛发酸,快要留出泪:“你觉得你是机器人还是白时谦。”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声音:“陪在你身边是白时谦一直想做的事。”
窗外的风不停翻涌树叶,混进酒精的脑袋回荡沙沙声。
叶绒闭眼,感觉很累。
“白时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