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在这朦胧的天象中缓缓淡去。
一阵时间过后。
仿佛,从未曾有。
“大兄!”
定方三号线边缘,两道身影站立,面色中,均是一脸的沉重阴冷。
“那小子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天色复晚。
这边微微泛滥的水汽,虽还未凝成雨珠落下,但,三三两两的,也开始附着于长袍之上。
“要不,去看看能不能收割?”
严从的眉眼中透露出一股狠意,隐约中,夹杂着几分肉痛。
毕竟,那十位丙级武士,可都是他们的家底。
如今,分功劳没分到,反而被严入那废物,给直接带死到了对面阵中。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自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受到过如此委屈!
“要上,我们早就和他一起上了。”
高瘦青年摇了摇头,失血过多的面庞,在黑暗中微微泛白。
“走吧,那些人,死就死了。”
他低下眉头,率先一步,将那些虚妄的念头尽数斩断。
毕竟,能克制自己,及时止损,这也不亚于一种天大的智慧。
至少,他们还活着,不是么?
第四区有十二大队,两百四十多个中队,区区一位甲级而已,即便是主家旁系,那也不是输之不起。
“知道你之后,该怎么说话么?”
严愁的眼神颇为冷漠,望向前方的视野里,倒映一片苍茫。
“严入冒进轻敌,趁大兄昏迷之际,擅动死士,自负贪功。”
严从微微收了收自己的脾气,顺着自家大兄的目光,却并未见到什么特殊景色。
“我劝之不得,只能守候于大兄身旁,待前线崩溃,力敌下,且战且退,终于撤至于风墙之外,勉强保住…”
他默默低下头,一边说话,一边暗自斟酌。
“后半段改一下。”
可,话音未落。
“噗!”
一剑穿过腹腔。
“他蓄意伤你,以我性命为威胁,强迫死士献身,万般无奈之下,你只得先行后撤,带我退至风墙。”
严从的瞳孔微微涣散,下意识就要膝盖一软,直接跪倒于地。
所幸,他的理智尚存,方才没有在自家人面前丢脸。
“什么口子都没有,太假了。”
后者的边上。
冷漠的高瘦青年漠然收手,长剑微寒,血纹滑落飘散。
“是。”
鲜红如梦,砸碎现实尘埃。
严从捂着伤口,回过来的心神,让其不敢多说。
雨水飘飘。
渐渐升起的大雾里,两道身影转背而去。
狂风重现,分割来时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