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银成为掘墓人后，大抵，已有十余年没面对如此景象了。

竖子真敢！

她颤抖着呼吸，眼里微光粼粼，但脚下的动作，却并未因此停歇。

她老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时候的胆子，也因此而变得小了。

毕竟，一件东西失去得太多，往往才会让人愈发珍惜。

譬如权势。

又譬如寿命。

“嚓。”

过道尽头，光华依旧。

似无所感的张和蹲身而下，只一边听着脚步，一边将那个不起眼的小球直接捡起。

四周再度变得死寂。

枪管上，余温尚存。

他眨了眨眼，将东西塞入怀中，垂首沉思片刻，脚下向外迈出。

会议结束的时间，一般并不算早。

张和的身影形同鬼魅，只从一个通道探出靴子，呼吸间，便已踏碎了脚下的石砖。

寒季将至。

小巷中的幽幽冷风，像是在寻找猎物的异兽，只见到温度稍高的物体，便想着去敲骨食髓。

但，许是青年速度过快的缘故。

一路上十多分钟的行程，他的两片衣角，竟都是温温热热。

“踏踏。”

脚步停歇。

西街一号楼的模样，即便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却还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张和低下脑袋，也不犹豫，直接迈入其中。

“哼嘿嘿，咿呀呀，啷个哩个啷哟哟…”

阁楼上，还不知情的中年男子欢声不断，面色红润透亮，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音调，自他的喉管里接连蹦出。

看得出来，他非常开心。

毕竟，这几天的快乐，周现可传播了不少。

原本麻木的人们，开始主动拥抱色彩斑斓的世界，在这片长期压抑的天空下，不失为一种自发的进步。

他喜欢这种进步。

只可惜，这种喜欢所带来的快乐，也不得不暂时停止。

“砰！”

一枪破门。

暴起的烟尘内，青年的身影朦胧狰狞，在周现眼中，活像只吞钱恶鬼。

“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