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古休打出五毒教声势,正是他们五毒主辅佐左右。
后古休退身,他也随之隐退,但还有其余四人在,继续辅佐现任教主,也就是那苗女的丈夫。
“若是银袖仍在,那两个老小子,何敢动了这般念头!”
心里暗自道得一声,司滦面上略有些叹息之意,当年那个回首一笑百媚生的苗女,终究是早早逝去了。
古休,你这老小子,纵然是踏入中原灭了那两派,又有何用?人即已去,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嵇邳你这小子既是潜心钻研毒术,又有何用?
自家妻子身死,便是终究无力,为此以求精进,却不留神将身家性命与五毒教基业都丢了去了。
世事变幻,实在难料。
饶是以司滦读书养性至此,也不禁长叹一声,“既如此,古休如何说法?”
青守双拳攥紧,咬牙道:“我五毒教众,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血债,当以血偿!”
“他那老家伙,也要亲自动手了么?”司滦目光有些怔怔,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动过手了,已经许久许久了。
这个江湖,他们真的还熟悉吗?真的还能回复往日光彩吗?
他古休只身入中原,一夜毒杀两山千人,可还能再现?
他司滦自己纸扇摇动,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奔袭天台寺之事,可还能再现?
“那三基教,势力如何?”
说道这里,青守便更加惭愧,“以我二州为基,听楚掌门所言,前些时日已经灭了天台寺满门...”
司滦不禁惊愕,回想起当年那佛门高寺当中大和尚,以一杆禅杖立得山门在,金身立地御敌万千之态。
“是么,我等当年做不到的事情,竟然是被其人做到了...”
“这么说,那三基教主,也当真是个人物啊。”
“师傅,这是不同的...”青守不愿自堕心性,硬着头皮道。
“如何不同?”
“彼时慧念禅师自在,以开阳金刚身立守山门...”
“现在天台寺便不是佛门八寺之一?便没有开阳境的高僧镇守?”司滦淡淡的看了这弟子一眼,摇头道:“不愿落人之下自然是好的,但事实在眼前,如何不敢承认?”
“不如便是不如,纵然不说天台寺,三基教覆灭我五毒教便不正在眼前?可还有得辩?你怕不是要说有绿袍老蝎、花背老蛤那两个老不死的背弃之因吧?”
自慧念大师圆寂,谁人知道天台寺还有无开阳境的高僧镇守...
青守当真想这样说,但瞅了瞅自家师傅面上表情,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前辈们打下的基业,交到他们这一代手中,便尽数损毁,这当真是没得辩。
死了的人,如现任教主嵇邳不必再说,其人坚守教坛不退,力竭而死。
但他青守得活,便只能一辈子背着这骂名存世。
若是复不得五毒教再起,青守纵然是死了,也无颜去面对九泉下的各位教内前辈。
“师傅...”青守咬着下唇,几乎渗出鲜血来,直直的叩了数个头,将脑袋伏在地面上嗡声道:“弟子请...请师傅出关!”
“请与古前辈一同,再立我五毒教威名!”
“我这一把老骨头,又能起到什么用处呢?”司滦淡淡的道:“古休那老小子曾是英雄墙上人物,养气这般年岁,想来已经非同凡响。我只是读写诗书,观些山水...”
青守只是砰砰的磕着头,抬起时已是鲜血淋漓一片。
“师傅智计百出,外有古前辈在,内有师傅主持大局,我五毒教定然可翻身再起!”
望见弟子面上鲜血覆面,那毒医终究是心软了,似乎回想起往日情形,不禁长叹得一声。
“翻身再起...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