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王奇山与淳于贤对视一眼，拱手对诸葛子衿道：“若请先生为苑城之战的军师，有何条件？”

#12288;#12288;“请我为军师……”诸葛子衿妙目一闪，在两人脸上晃了一圈：“若是王十里请我为军师，子衿求之不得，当鞠躬尽瘁。”

#12288;#12288;“子衿先生……”芈瑞忽然拉住诸葛子衿的衣袖，哀求道：“莫非先生要弃我而去？”

#12288;#12288;“子衿乃女流之辈，胸中所学，亦非江湖之道。”诸葛子衿深深地低下头，低声道：“子衿来江左，一为历练，二位寻找。君既失势，子衿要离开了。”

#12288;#12288;芈瑞支吾几句，竟找不到合适理由，能留下他的军师。

#12288;#12288;诸葛子衿又转向王奇山，施礼道：“蒙君高看，子衿诚惶诚恐。可否暂借千金，以了却前番缘由？”

#12288;#12288;王奇山原本没想请什么军师，他的意思，只是请诸葛子衿做苑城之战的高级参谋。此时此刻，诸葛子衿前面的一番话，已经价值千金了，又看到如此一幕，也只能拿出一只锦囊，道：“千金易得，军师难求。请先生收好。”

#12288;#12288;“千金赠予君上，算是赔礼吧。子衿祝君上，前程似锦。”诸葛子衿将锦囊捧到芈瑞面前。

#12288;#12288;芈瑞不收，愤然道：“金票吗？我有的是。”

#12288;#12288;“前些天，子衿曾数次劝君上，速将琅琊金票换成蓝石金票。可惜，君上无动于衷。等君上到江夏时，您的三万金票，当成废纸了。”诸葛子衿将锦囊塞进芈瑞的衣袖，又道：“江夏不比渠梁。您要养兵，不能两手空空。”

#12288;#12288;“真的吗？”淳于贤大惊，看向王奇山。

#12288;#12288;芈瑞也直直地看着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12288;#12288;“今日午时起，蓝石银楼不再兑付琅琊金票了。”王奇山无奈地承认了，又问诸葛子衿；“先生如何得知？又为何认为，琅琊金票将变成废纸？”

#12288;#12288;诸葛子衿左右看看，道：“君上真的要让子衿在这里说？”

#12288;#12288;王奇山恍然，此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尤其是如此敏感的话题。况且，对诸葛子衿而言，也不太尊重。

#12288;#12288;半刻钟后，他与淳于贤，将诸葛子衿请到战舰的舰楼内。

#12288;#12288;诸葛子衿端起茶杯送到王奇山面前：“王十里，果然要请子衿为军师？”

#12288;#12288;王奇山赫然一笑，看向淳于贤：“我不懂规矩，郡守教我。”

#12288;#12288;于是，在淳于贤主持下，王奇山敬了诸葛子衿三杯茶，送上一只锦囊，算是走了一遍聘请诸葛子衿为军师的简化程序。

#12288;#12288;诸葛子衿满意了，对淳于贤道：“淳于郡守手里，当有十万左右的琅琊金票，换多少了？”

#12288;#12288;淳于贤道：“只换了不足三万。”

#12288;#12288;“恭喜郡守，白白得了三万金。”诸葛子衿笑道。

#12288;#12288;“此话怎讲？”

#12288;#12288;“郡守的十万金，抵押的是南柯船厂。如今，船厂还在南柯郡，郡守已经站到了南卫这边。只要南卫能扛过这一劫，琅琊银楼必将破产，所有的质押都无甚意义了。郡守换的三万金，岂非是白得？”

#12288;#12288;“果然如此，真的白得啊。”淳于贤大喜。

#12288;#12288;“军师怎知，琅琊银楼要破产？”王奇山问道。

#12288;#12288;片刻间，他这个便宜军师，又高看了不止一眼。

#12288;#12288;“这笔账很好算。”诸葛子衿沉声道：“金票是蓝石银楼首创，但蓝石银楼一直很小心，只在江左地区使用，且发行的金票并不多。离开了江左镇，很多地方用的还是金币和银币。琅琊银楼出现的比蓝石银楼晚了一年，开始也很小心。从去年初起，琅琊金票风行天下，几乎每座城镇都能见到。

#12288;#12288;“子衿大概估算了一下，在江左流行的蓝石金票，在一百五十万金至二百万金之间。蓝石银楼保证，一金金票可在蓝石银楼换取一枚金币。江左之内，无人怀疑蓝石银楼是否真的有如此多的金币。子衿以为，蓝石银楼的金币，不会超过百万枚。君上，子衿算错了吗？“

#12288;#12288;“你继续。”王奇山没有搭腔。他刚看过蓝石银楼的账册，诸葛子衿的估算，大致还算靠谱。

#12288;#12288;蓝石银楼总共发行了三百万金的金票，宋王赠金之前库存的蓝石金币与银币，也不过五十万金而已。

#12288;#12288;金票单薄易用，是纸制品，肯定会有遭遇天灾人祸丢失或损坏的现象。那些，都可算是蓝石银楼的利润，每月补发的，不会超过万金。到年底时，才会算出个大致数目，统一补发。

#12288;#12288;诸葛子衿不知道的是，蓝石银楼与琅琊银楼之间，有一份兑换额度协议，抵押物就是五国贵族抵押给琅琊银楼的资产。

#12288;#12288;也就是说，若南卫赢得了江左之战，淳于贤肯定要亏掉七万金，而不是白得三万金。

#12288;#12288;这是蓝石银楼的商业机密，不能外泄分毫。

#12288;#12288;“若以江左推算，琅琊银楼的金票风行天下，当有亿万之多。前次，芈尚攻击江北，背后出钱的是琅琊银楼，为的是耽记的金币铸造技术。所以，蓝石银楼才会订下金币不外流的规矩。拒绝兑付十金以上的大额琅琊金票。江左的大额琅琊金票，都需到瑶台、章华、苑城这三地才可兑换为金币。

#12288;#12288;“子衿为瑞王子军师，旁观过数次兑换，发现兑换出来的金币，半数以上都是蓝石金币。由此可知，江左地区琅琊银楼的金币，肯定不会比蓝石银楼多。以女王殿下的脾气，不会做吃亏的买卖，眼看着琅琊金票抽空蓝石银楼的金币。如果，蓝石银楼彻底斩断与琅琊银楼的联系，拒绝兑换琅琊金票。迟则一月、快则五日，天下各地的琅琊银楼，都将面临被挤兑的风险。”

#12288;#12288;诸葛子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飞信一日可达江夏，江夏的琅琊银楼，就要被耽记玩死了。”

#12288;#12288;王奇山拱手叹服。南柯世界没有金融学和经济学，诸葛子衿只凭一些蛛丝马迹与数数计算，就能推理到这般程度，断定耽记要拿琅琊银楼开刀，已可说是逆天之才了。

#12288;#12288;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夏台明灯回来了。

#12288;#12288;潜龙江灯塔，果然出事了。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