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天气炎热衣衫单薄,陈洲仔细再三观察后,终于确定:胸罩内裤这类闺阁杀器,已相当普及了。
  过了两条小街,前面就是滨江路了,陈洲看到了街口的两家书店,分别是崔记.玉德轩书坊与卫记.新华书店。果然是行政区与富人区交汇处,文化氛围说来就来。
  陈洲的已经被刺激的相当麻木,新华书店什么的,基本上没多少感觉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跨过道路,走向对面的卫记.新华书店。
  崔记.玉德轩书坊,基本上不会有他所需要的时代信息。
  刚走到路中间,两匹骏马风一般的驰来。
  周围的人早早看到或听到马蹄声,已提前避让。陈洲哪里经过这般阵势?楞楞地呆立在道路中间。
  在上海,过马路只要看好红绿灯走斑马线就没什么危险。可这条路上,什么也没有啊。
  马上骑士大喝一声“勿动!”,陈洲更不敢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看马,双眼直直地看着马上骑士。
  烈马卷着烈风,从两侧呼啸而过。骑士马靴上的马刺扯住衣角,咔嚓一声响。
  陈洲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身上的工装被撕扯成三片,彻底报销了。
  他的手里,不知为何多了一幅黑色丝巾。
  骑士的蒙面丝巾?
  江左酒榭后院是一座花木丛蕴的园子,园子中有三座竹木建筑的三层阁楼,以小桥流水相连。
  中间的阁楼的二层大厅,申卫,卫公子,那个江左酒榭中的少年掌柜躺在雕花大床上。
  陈洲的妹妹小月,眼泪吧吧地守在床前,拉着卫公子的手。
  天一道士陪着个锦衣老者在另一边说话。
  门口右侧,垂手肃立一布衣长衫的年轻人。
  整座阁楼,被一群穿深色劲装,手持长刀、背插短矛的年轻军士层层围住。军士们穿半身锁子甲,头戴铁盔脚踏长靴,铁盔上插一到三枚青色羽毛。
  他们,都是来自江左镇北部军营的青羽卫的精锐。
  申卫上身*着,胸口上部包裹着白色绑带,有血从靠近肩膀的地方渗出。
  床边的桌子上有个铺着白布的木托盘,上面摆着让申卫受伤的凶器:一枚精铁打造的弩箭,一枚圆形弹丸。
  “大人,唐三公子来了,他要上来看望卫公子。”门外有人通禀。
  “今天江左酒榭闭门谢客,任何人未经允许接近院墙十米内,杀无赦。”天一道士冷声道。
  “什么叫未经允许?”锦衣老者皱起眉头,大声道:“传下去:青羽卫射据客箭。进入据客箭范围内,不须通报、不用警告,立即射杀。”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天一道长问。
  “不为过,本来,卫公子这几天就不方便见人。”
  “为什么?”
  “因为淳于郡守败了,三万军士被杀的只剩八千。八月八日,江北帅府已移至松岳城。目前看来,他能守住松岳城就不错了。江北八城,已经被南楚炎翎军占去了七座。”
  “啊!竟然如此大败……我明白了,淳于贤这花花公子,这个时候放下前方战事不理,来小昆山搞什么中秋雅集,是想找人替他背书呢。”
  “背书是一定的,只看女王殿下的态度了。这次芈尙领南楚炎翎军犯边君县,本是小冲突。五大世家借机把冲突升级,这样的花样,他们已经玩过几次。以前,女王殿下都不得不选择妥协。这次女王殿下对芈尙派来的使臣不理不睬。也是叫嚷的太凶,下不来台了,芈尙只能发战书宣战。战事未起时,女王殿下已将王城东郊拜将台修缮好了,羽林卫也整装待发,议定拜伍德将军周杰为帅领军出征。鸿胪寺卿王云之,大司农卢秋共同上书,以伍德将军年轻,缺乏统领大军经验为由,反对周杰领军。并举荐南柯郡守淳于贤为帅。
  “女王殿下闭门三天,只好同意拜于淳于贤为大将军,令淳于贤领禁军三千、南柯郡守备军三千,南柯郡守府部曲两千组成前军,又命松岳城唐家组织战兵八千,部曲两千,江北七城守备军七千构建中军。余下的由四大家族负责征集。军费粮草报江左镇盐酒监,足量供给。这一来,五大世家只好派出各家部曲私兵给淳于。勉强凑够了三万人马。那芈尙的炎翎军也只有万人而已。这一战,大家都认为淳于郡守不可能败,至少能守住君县。谁也没想到,淳于贤竟然败得如此难看。”
  天一道长想了想,说:“江北胜负与卫公子无关。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出刺客,搞清楚是谁要杀卫公子。”
  “可惜,卫灵子都被那……”锦衣老者愤愤地挥拳砸到桌上,木托盘被弹起,弹丸滚到地板上。
  淳鱼拾起弹丸放回托盘、乖乖地说:“都怪我,不该跑出去。”
  “不怪鱼儿,人家一定早盯着了。你又不能天天守在这里。”天一道长安慰几句淳鱼,又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女王殿下就要到了,须在她来之前找到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