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原姿从来不过问赵礼明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在意丈夫的事情。
这次却罕见地发声了。
他的母亲永远都是那么处事不惊,始终占据上风。
当她的绝情暴露在你面前后,她只会告诉你:
是,我做了。
你现在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他早就知道了的,从小到大。
段原姿:“不要拿你这自是的清高的来批判我们。你扪心自问不是为苏家那姑娘,你还会跑到这里和我们大呼小叫吗?”
讲到这里赵禹舟心虚了,没错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如果不是苏家他确实不会这么做。
他自十五岁进入赵氏,这几年形形色色也看清了。商场上向来利益至上,其实与战争无异,胜王败寇,适者生存的道理。
可他忍受不了利用,这明显是把他当做靶子,赌的是苏明山的信任。他爱女心切纵是疑虑也挺锋走险,借他和苏槿予的关系,借他在苏槿予父母面前让苏家放松紧惕。
现在赌赢了,整个苏家都赔了进去。
他以前只是觉得他们薄情,现在亲眼见识他们的不择手段。
在这个本没有温暖的家庭,到这一刻他彻底寒心。
只冷冷对着他们说:“你们两个人,果真是天生一对。”
从那一刻他开始隐忍吃瘪,借力。他懂了一个道理,只有把权利攥在自己手里才能完全拥有自主权。
他不得不做这个明面上拉苏氏下水的恶人。
后来那些年,他设计变更赵氏股权,用尽一切办法把柏逸从赵氏独立出来,脱离父权的掌控之下。随房产行业热潮下去,赵氏越来越倚靠柏逸。
如今公司完全看赵禹舟,只手遮天。
苏槿予这边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苏氏出问题后。苏父苏母和她说要出去一趟,家里的事让她别担心。
直到陈依凝入职赵氏,苏槿予才知道赵禹舟是这项目的负责人。
那会儿她正在赶毕业论文,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房间。
这会儿赵禹舟已经睡着了,她轻声换好睡衣上床。
半夜脑子格外清醒,于是侧着身体看他。心情很复杂,想开口对他说些什么,一时半会儿说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知道赵禹舟这阵子特别忙,所以并没有拿这个事情没有质问他。这人平时严肃就罢了连睡觉时眉头都皱着,她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把它抚平。
当天晚上苏槿予的父母就在回江城的途中在隧道发生了车祸,苏槿予凌晨四点接到警察的电话,情况不容乐观。
赵禹舟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当时她在车上失声痛哭,全身控制不住颤抖。赵禹舟左手开车,把右手强行塞进她手里稳住她情绪。
“没事的。”
父亲当场死亡,母亲抢救无效。
当时就站不住了,浑身瘫软没了支撑差点晕过去。赵禹舟一直拥着她很久,很久,直到陪她把父母下葬。
下葬那天,下起大雨。
仪式完毕,她迟迟不肯离开,赵禹舟就打伞陪着她。
赵禹舟要回去上班了,这些天耽搁了一些时间工作上实在离不开他。
他每天早上都会和她说:“等我回来。”
那些日子她都躺在房间里悲伤度日,陈依凝每天下班都会坐赵禹舟的车来看她。
他每天起来帮她擦脸、做饭。然后去公司,晚上下班就回来。她从没想过原来从下班到家的时间可以这么的短,他总是想着法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