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来了?”
梁湛利落地从树上下来,“我怕那个妖宦别有用心,来保护你。”
他扫过天雎身边的吕佩遥和齐山山,轻轻点头,随后内敛地收回了视线。
天雎虽然欣然一笑,但还是说:“你尽量躲我身后吧,别让更多人见到你。”
梁湛走到她旁边,应了声好。
吕佩遥环着天雎的胳膊,晃了晃她道:“现在帮里有一些人开始怀疑你是天家人了,你不怕……”
“她不用怕,有我在前面。”梁湛打断佩遥的话。
他握住腰间长刀,“外人并不知道师父有后代,师妹只要记得,在外我才是天家传人,我叫天湛。”
齐山山笑了一下,像看到了什么新鲜事儿一样,“师兄怎么跟被下了蛊似的?”
很快他痛哼了一声,只瞧吕佩遥往他肚子来了一肘,“你懂什么?”
齐山山不明所以,挠了挠后脑勺,“怎么了?”
“保护天雎,是天家每一个人的使命,危急时刻,以命换命。”
梁湛语气深沉,不似开玩笑,打闹的两个人霎时安静了。
无人察觉天雎已低下了头。
“这天儿这么热,这提督怎么挑了这时辰上山?”
几人一边随着九鼎帮帮众”往山上走,一边这身上的汗往外冒。
齐山山抬头看山路,都能瞧出明晃晃的热浪来,还以为自己是晕了头。
天雎走南闯北,听说过一些玄乎事儿,说:“许是正午阳气重,利于他摆阵法吧。”
经得住热的佩遥也冒了汗,擦了擦,说:“你们说,这扶川怎么还是个道士啊,宦官没个宦官样,道士没个道士样,武功还那么厉害,到底是什么路子呀?”
她说到了点儿上,天雎定了定神,与他们神色不太一样地抹去汗珠。
他当然没个宦官样,他根本就不是。
又想到那日玉泉山上的画面,她赶紧将秽物驱逐出脑海。
道士……先前他还说过厌恶道士。
他练的武功也与道士没大关系,说不准和没有净身一样又是一桩秘闻。
又来到那道大石门,所有人此时聚集在门外,等待姜崇安打开真正的通山之路。
扶川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说:“帮主请吧。”
姜崇安面色一黑,一步一步踩着走到门前,将帮主信物放进机关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门打开。
大风袭来,众人再不见上回的幽暗石洞。
竟是处悬崖。
原来瑶台玄机在这道大石门上。
后面看得不真切,热闹都慢一步,吕佩遥领着他们一路窜到堂主们的后面,帮众瞧着是她,也没说什么。
扶川和姜崇安已走了进去,悬崖不是尽头,旁还有一隐蔽小路,陡峭至极。
沿途山壁上钉了细绳,扶川也没故作姿态,拉住了跟在姜崇安后面,还回头和小乐儿说:“拉稳了。”
往上走的时候还未发觉,直到到了山顶的石台,才发现这里已经穿过云层,犹如空中的殿堂。
这处石台比先前去看的那处要更宽阔,正午的阳光直直射下来,仿佛圣光笼罩,照得人不由得沉静谨慎。
厂卫一路搬上来的阵法用物稀奇古怪,有草药有动物尸体,天雎也不知这些是拿来做什么的。
按照扶川的指示,这些东西被放在相应的位置,扶川站在正中间。
他掏出袖中的一条银蛇,突然抽出小乐儿腰间的短刀,而后手起刀落,斩断了蛇头,血溅了一地,染在阵法中心,随即蛇的残躯被他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