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老百姓,看到皇亲国戚和他们也是一般的人。
太皇太后看着赵煦的模样,心道:「官家到现在都还在回护着那孽障……」
「那孽障还真是该死啊!」
这个时候,冯景来报,郭忠孝送来了都堂有关驸马张敦礼『诅咒君父』一事的意见。
向太后当即便命郭忠孝送来殿上。
她则抱着赵煦,坐到了坐褥上,安慰起来。
太皇太后也跟了上来,与向太后一起劝慰。
在她们的安慰与劝说下,赵煦借坡下驴,终于是止住了抽泣。
等到都堂的札子送来,向太后第一时间,就看了一遍,看着宰执们的处理意见,向太后心中颇感快意。
只是,她知道的,实际上不可能按照宰执们的意见来处置。
那会吓到其他外戚勋贵的。
更会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先例!
所以,稍微思考后,她就将札子递给太皇太后,然后说道:「娘娘,都堂髃臣的公议是……」
「驸马都尉当腰斩,其父母兄弟,皆连坐,当绞!」
「公主与公主之子,则由宫中发落……」
「您看呢?」
看似是询问意见,实则是在试探。
太皇太后自也懂得,便将心一狠,道:「髃臣们的公议,老身自是尊重的!」
「就按髃臣们的意思办吧!」
她已不在乎什麽条贯丶祖制了。
她现在紧张的,只有一个事情——小皇帝的看法。
她不能冒险,将高氏一族,置于危险之地。
于是,便连往昔她嘴中最推崇的祖制丶条贯也不顾了。
高氏外戚,若因此有在将来获罪的风险。
那什麽祖制丶什麽条贯,就算能保全,又有什麽意义?
「至于寿康公主……」
「其虽是老身的女儿,但国法无情,该如何就如何罢!」
女儿而已……
且是嫁出去的女儿!
在其出嫁的那一日,就已是他人妇!
如何比得上宝贝侄子?
那可是她家的两根独苗!
是她父兄的血脉!
所以,该牺牲的时候,是可以牺牲的。
既连公主都要法办,那麽公主之子,那个十来岁的张秉渊,自也逃不了圈禁的命运。
赵煦听着,立刻就道:「不可啊!」
「驸马虽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何论腰斩?」
「且驸马不法,与驸马父母兄弟何干?」
虽然说,这个事情是权责一体的。
既然,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那麽一人获罪,全家死绝,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很朴素的社会正义。
然而……
皇亲国戚,终究是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