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你看什么这样出神?”
素转过身来,走回到桌子旁坐下,轻轻的笑着:“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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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时常的倚在门前,望着那山林的浮雾,她大抵是在想着谁的,可是终究又说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素摇了摇头,扶着额,把自己的思绪收回来。或许自己是应当要出门走走的,才不会每日这样的失神。明也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似乎是在忙什么事情,千秋节也终于是过去了,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素总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怎么,今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青砖朱瓦的人家门前。素轻轻的皱了皱眉,这样的人家在山林里确乎是少有的,她一跃上了不远的树上,仔细的望着。
那院里种着一株宋梅,几支白梨,风微微的落下来,撩起一处窗的竹帘,隐约的望见那里面齐整的摆放着白宣纸。素忽然的想起来,这大抵就是那位画师谨的居处罢,才会这样的清雅。不远的前堂,看起来大抵是谨的父母模样的人在谈笑着什么,看起来很是和谐。
只是并没有看到谨的身影,素正疑惑着,转了个身,却看到后院的一个角落里藏着一抹熟悉的青衣。素跃上另一株树上,靠近了看谨,一个人背靠着青墙,微微的笑着,时而说着什么,听着什么,又掩着脸窃喜。素皱着眉,又换了一株树站着,她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墙外,也是这样的倚着墙,小声的说着什么,不必细看,便知道那人正是鹤尘。
素微微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遇上他们,每每望见,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初春的风,慢慢的落在树梢上。偷听似乎是不好的,可是素还是忍不住的落在墙头的树上,借着浓雾与枝叶藏着自己,静静的听着,不自觉的笑着。
明明是望不见的,可是鹤尘还是忍不住的转过身去,轻声的说着什么,无非是平日里的琐事,可是桩桩件件都忍不住的想要说,想要听到她的回应,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轻笑。
他们就这样的坐着,隔着墙,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似乎阴了些许,大抵有些晚了。
“该回去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没有谁来应答,似乎谁也不想要应答。
许久:“嗯,是的。”
谨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微微欠身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放在青墙上,轻轻的说着那任谁都听得出不舍的话:“你从后门走罢,父亲和母亲都在前堂。”
“嗯。”鹤尘站了起来,眸慢慢的沉下来。
素望着他们一齐的走着,慢慢的扶着墙,分明不知道对方在或是不在,却还是这样相隔着送别。院落并不是很大,很快就走到了后门,两个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顿住。
鹤尘小心的问了一声:“你……还在吗?”
谨微微的怔了怔,终究还是藏不住那欢喜,微微羞怯的应了一声。
那门虚掩着,慢慢的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鹤尘从那门缝里探过一只手来,谨微微的笑着,羞红了脸,可还是迟疑着把手轻轻的伸了过去。鹤尘碰到了那女子的手,紧紧的握住,随即又慢慢的放开。
“谨小姐,夫人寻您过去。”堂里有人在唤谨的名字。
谨慌忙的转身应了一声,娇羞的笑了笑,又轻咳一声,快步着走回去。
风微微的落下来。
“你怎么了?”那位雍雅的夫人望着谨疑惑着问,“脸怎么似乎红了,是否身子不适?”
“不……”谨慌忙的喝了一口茶,“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