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说得这么酸楚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这么咄咄逼人，铁了心要看她在这场婚姻里跌得满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模样？

“对这张照片，你没有什么东西要问的吗？”他脸上的镇定有些挂不住了。

“没有。”她神情恍惚地摇头。

问？

她能问什么，又有什么资格问？

他和问夏本来就是一对，而她，才是后来闯入的第三者，说穿了，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对象罢了……

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几乎出轨的照片无动于衷，还能说明什么，说明了她完全不爱丈夫，一丝一毫都不爱！

他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精心布局这么久套住她，想过千万个她爱上他的结局，就是没有想过她会不爱他的可能！

该死！难道她还爱着唐少伦？

“你没话问，我有！”想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可能付之东流，他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倏然龟裂。

他突然欺过去，擒住她的手腕，眼底燃烧着吓人的火焰，“告诉我，为什么一个月前，你会出现在唐少伦的房子里？为什么你明明收到那么多我和问夏的亲近照，却可以跟没事人一样不闻不问？说啊，为什么？”

“我和唐少伦他……”她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林丽茗，你和唐少伦之间的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害怕她说出他不想听的话，他粗暴地打断她，握住她的下巴，紧紧地贴着自己的鼻尖，一字一句地低狺：“你只要告诉我，这场婚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我——”

久久没有等到女儿女婿出来吃饭，却听到两人的争吵声，林母抱着小娃娃走进来询问，“晏殊？丽茗？怎么了？”

“妈，抱歉，不能陪你们吃饭，我出去下。”怕自己的怒火控制不住，蓝晏殊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十章

这场婚姻对她来说，算什么？

蓝晏殊走后，她一直处在精神恍惚当中。

一直以来，她都害怕去想，更不敢确定，这场婚姻到底可以走多久。

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装得若无其事，直到看到蓝晏殊与问夏亲近的照片后，她才真正的乱了……

她应该反问他，这场婚姻对他来说，算什么？为什么在和她结婚后，与问夏藕断丝连。可他，却理直气壮地质问她，这场婚姻，对她来说，算什么。

“妈……”她抬头望着一脸慈爱的母亲，郁言又止。

“呃？”轻柔地将沉睡中的宝贝放入婴儿床，林母坐到女儿身边，默默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和晏殊怎么了？”

“你爱爸爸吗？”

“爱啊。”没想到女儿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林母脸一红，有些害羞地笑了笑，面部线条一下子柔和起来，露出柔柔的甜蜜表情。

“爸爸呢？他爱你吗？”

“爱呀！”

“那为什么——离婚呢？”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都无法长久，她和蓝晏殊的婚姻，他根本当她是复仇的对象，所以是真的……没有未来了吧。

“离婚？”林母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谁告诉你我跟你爸离婚了？”

“我四岁的时候……”她记得，父母因为离婚这件事被三叔公罚跪了三天三夜，为了就是挽回他们的婚姻。

硬把没有爱的两个人绑在婚姻里，有什么意思呢？

三叔公只知道维护林家的脸面，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她明白。

“丽茗。”林母扳过她的脸，严肃而慎重，“我和你爸，只是闹着要离婚，并没有真正地离婚。”

“可是你们……”明明一个南一个北，分居了啊！

“我们只是没有住在一起而已，妈每个月都会来台北看你爸啊。”林母小心翼翼观察女儿的脸色。“丽茗，你和晏殊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大概会离婚吧！”她的声音缥缈而虚幻。

“为什么，晏殊他那么爱你啊！”林母呆住，瞪大的眼睛透出难以接受的震惊与诧异。

“妈，他爱的不是我。”她蜷缩着身体，下巴底着膝盖，闷闷地开口“是问夏。”

“怎么可能？那孩子明明……”林母惊呼，瞄到摊在床尚的照片后，了然，“因为这个吗？”

“……”她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

“你真是！”林母摇头，突然问，“你知道妈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你和晏殊的婚事吗？”

“不是因为我怀孕了吗？”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所以才有后来的婚姻。

“当然不是！”林母轻拍着女儿的头，“丽茗，你知道吗，后来这三年，妈妈每次到台北，都是晏殊派的人接送的呢。”

“……”她不知道，因为讨厌与母亲离异的父亲，母亲每次到台北，她都会潜意识地排斥，不理会母亲，所以更不可能知道，蓝晏殊一直都是他们夫妻幽会的“帮凶”，难怪母亲与蓝晏殊一点也不生疏，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

“为了报复我当年不小心害他进敬局，我只是他复仇的对象……”她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林母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毫不留情地割着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