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楚栖云眼中发红,推开水榭,就要往前走。
“等一下,您带上这个吧,”水榭慌忙松开手,奔向身后的柜子从里面掏出一把剑,那把剑看起来很久没用了,上面还积了层灰,楚栖云看见它后瞳孔放大,错愕道:“我的剑为什么在这。”
“这是您的剑吗,它一开始就在这,我不知道是谁放的。”水榭也有些意外,她抿抿唇,把剑递给楚栖云,关心道;“公子,你拿着防身吧,外面很危险不要受伤。”
既然早就在这,为什么他从没看见过,水榭之前也没有提,放在这个地方像是专门为了这一刻而做的准备。
这话漏洞百出,但楚栖云已经没有余力去细想,他点头道了声谢,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莲花池,他轻而易举走过木桥到了外面。
之前镜玄布下的结界不知何时已经不复存在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楚栖云一无所知地往茫茫白雾里走,周围魔气弥漫,楚栖云立在原地左右环顾,久违的自由让他束手束脚,历经三年的圈养,他开始不适应危机四伏的生活。
但灵虚的消息却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逼得楚栖云不得不尽快做出选择。
他眸色暗了暗,比量之前去过的路,转身往魔宫中心的方向走,以他对灵虚的了解,进入魔宫的第一站必然会选四通八达,进退皆可的中心地带。
他背对居住了三年的水榭阁,从温暖安全的温房走出,身影逐渐被危险的迷雾吞噬,他穿着镜玄准备的红衣,那一点红成了今日苍茫无边世界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水榭靠在门前静静看着他离开,楚栖云其实猜的没错,那把剑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不只是那把剑,她为今天准备的还有很多很多东西。
楚栖云最开始就错了,下意识把她当成一个人,有思维有意识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可她是傀儡啊。
傀儡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听从主人的命令。
“水榭。”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袍子垂地,原本空荡荡的地方无声无息多出个诡异的身影。
水榭回过头,脸上荡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她轻快道:“国师大人。”
“楚栖云已经出发了,我现在要干什么。”
国师脸上的面具看不出表情,语气随意地回道:“不用了,你休息吧,只是过来看看。”
“嗯”水榭听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见国师没有离开的迹象,她内心纠结,最后苦恼地开口:“大人,您在楚栖云身上费这么多功夫的目的是什么,明明可以直接杀了。”
这个问题多多少少有些过界,水榭本来还有些担心国师会因此生气,但他好像并没有什有这么在意,他背起手,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门外池塘里游动的鱼儿。
“楚栖云的命,毫无意义。”国师简言意骇地回答。
“重要的是镜玄的感情,这是无法预估的‘影响’,计划的变数,按照这种程度发展,很有可能镜玄会因为他而做出出乎意外的事。
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结果。想要除掉这种‘影响’也很简单,两个人之所以能相互靠近是因为之间没有隔阂,如果隔阂出现了呢?”
如果这个隔阂大到镜玄不得不放弃楚栖云呢。
国师面无表情蹲下来轻轻拨动一个颇为圆滑的石子,石子滚动几圈,被他拾起来,猛得抛向水面,顿时水面激起波涛,鱼群作鸟兽散。
“不管怎样,镜玄都会因此心灰意冷,然后重新回到既定路线。”国师似乎根本不是说给水榭听得,他喃喃自语,到最后水榭都听不清他的声音。
她鼓起脸庞,脑子转得生疼,最后泄气地想,弯弯绕绕这都什么啊,她还是当好傀儡不要问了吧。
*
习正卿见到灵虚没事激动地热泪盈眶,倒豆子般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前辈,既然搞清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去找楚师兄了”
灵虚听完不由一阵沉默,他缓了好久,嘴唇嚅动道:“你是说他们派你一个元婴期来杀我还没有任何准备让我们轻而易举地离开?能这么干的人是有多蠢。”
习正卿被这话怼的哑口无言,虽然老前辈不如他想得那般和蔼,但道理是没错的,魔族费这么大力气绝对不可能只是让他送人头。
“他们想做什么……等一下”习正卿的话随风而散,目光意外瞥到竹林的边缘,不由瞳孔放大,那里的魔文亮得刺眼,泛着诡异的光芒,环顾四周,这片地方的每个角落竟都是如此。
这是什么?
习正卿揉揉眼,面色郑重地站起来往那边走,灵虚顺着他往那边看了一眼,顿时目眦欲裂,大呵一声,阻止道:“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