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你有些失礼了!”
……
曹昂稍稍拱了拱手。
略微表达了一番歉意之后。
他还是坚持看法地说道:“并非我以谶纬之言咒人性命,而是据实所说,一切都是有真凭实据的。”
“倘若谈论的是别人,那我的确不敢下此论断,可这河东卫家的卫仲道,我却对其略有知悉。”
“据我所知,此人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向来不太好,尤其是近几年每况愈下,眼瞅着都到了难以下床的地步。”
“我看是没几年光景了。”
言及此处。
曹昂稍微顿了顿。
悄然看了一眼蔡琰的表情,见其脸上并未继续挂着怒火,反倒陷入沉思。
心中暗觉有戏。
当即继续说道:“倘若是别的女子嫁给他,那我一句话都不会多。”
“可咱们蔡曹两家乃是故交,我与昭姬又一见如故,实在不忍心你就这样嫁过去,最后平白落个寡妇的名头。”
两汉时代并不歧视寡妇。
甚至某些人还比较中意寡妇,尤其是有过子女的,因为这样的女子是经过证明,具有生育能力的。
但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平白无故的,从一个黄花闺女变成一个寡妇。
一来身份上发生了变化。
二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夫婿,结果没个一两年人就没了,费了那么大的劲还是失去了这个依靠,那这样的婚姻有谁愿意呢?
因此蔡琰陷入了重重顾虑之中。
……
倘若曹昂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桩婚事,蔡昭姬的确有些抵触,甚至可以说有些反感。
因为河东卫氏来自己家提亲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桩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卫仲道是这样的病重之躯。
卫家在这样关键的事情上进行隐瞒,那其用心便有些险恶了。
迎娶自己进门,究竟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蔡琰简直不敢深想下去。
况且这样的夫婿。
自己嫁过去干嘛?
若是运气好,夫家多撑个几年,那还能有夫妻之情可言。
要是运气不好,真像曹昂所说,没多少光景便撒手而去。
那彼时自己失去了这样的依靠,要么只能回娘家,要么就只能独自一人,寡居于人生地不熟的婆家。
想想都觉得生活灰暗无光。
当然。
眼下所有的想法,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曹昂所言为真。
因此静静思索了片刻后。
蔡琰端正神情,整个人无比郑重的问道:“子修,你方才所言可是实情,该不会是诓骗于我吧?”
……
听见这样的问题。
曹昂不惊反喜。
这丫头的态度总算有所摇摆了。
自己只需再加把火力,便可成功用言语将其说服。
因此面对蔡琰的询问。
曹昂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一边拍着胸膛,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事是我偶然得知,消息来源相当可靠,一切绝无虚言!”
“卫仲道眼下已是药石难医,任何亲眼见到他的人都看得出来。”
“倘若昭姬姑娘不相信的话,不妨此行暂罢,先派个人过去打探一番,彼时是真是假,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