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苹果】听白,你变了,和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嘤嘤嘤。
众人眼睁睁看着严肃这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打出“嘤嘤嘤”,罗琛下意识地爆了句“我靠,不是吧哥们儿。”一旁邱一杰则捂脸,表示实在没眼看,刚睡醒还在懵逼状态的顾宸轲划了划手机,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摩挲着额头上隐隐作痛的红痕,一边捂着肚子大笑:“啊啊啊啊啊啊啊苹果,你居然叫一颗苹果!”
众人纷纷摇头,不想搭理这个还停留在上一个笑点上的人。
大家似乎全都忘了罗琛刚拍的顾宸轲的丑照,集中活力攻击苹果兄。
严肃大叫着解释:“爱吃苹果,我爱吃苹果才起的网名。”
其余四人: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哈哈哈哈哈哈。
有了严肃开头,几人也都不见外了,直接改回了原本的昵称。罗琛叫【超级无敌大帅逼】,邱一杰叫【杰·富力士】,顾宸轲的昵称就很贴切了,叫做【瞌睡至死】,祝听白没什么好改的,昵称也叫【听白】。
混乱中,祝听白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观察严肃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白白嫩嫩的手臂,光滑纤细,连汗毛都少得可怜,丝毫不像男孩子的皮肤。
另一边,得知著名的竞赛强校——海清大学附属中学的竞赛队,要来新城一种参观交流后,整层楼竞赛生都沸腾了,新城一中出了新城这个地界,一直都排不上名次,尤其这几年更为没落,相反,海清附中是整个东南片区的超级中学,专门生产考试机器,每年的竞赛成绩和高考成绩都是那种能上当地社会新闻的亮眼。
也许是一家独大太久,就在去年,为平衡教育资源,省里出台了帮扶政策,海清附中就与新城一中结成了对子。
虽然,被帮扶对象这个名号有点难堪,但真心盼着新城一中好的老师和校领导也都能接受,名头难听点无所谓,要是再这么走下坡路,一年的生源就更不如一年,出不来成绩学校也就更没有话语权,没话语权就相当于没钱,一路恶性循环下去,恐怕再想出头就更难了。好歹建校至今也有一百年历史,也不是没有辉煌过,老师学生肯定都是不甘心的。
之前网上还有个段子引起了不小风波——新城一中在原址上建个学校博物馆,有没有人买门票?
赤裸裸地唱衰,还把校长气够呛。
所以,海清中学此举也算帮了新城一中一把,学校管理层倒也谈不上感激,就是上上下下都憋了一股劲,不论采取什么手段,都想让这个矗立了一百多年的学校重振雄风。
“海清要来人?”肖垚在写题间隙问了一嘴,“我记得,你初中就在海清附中来着,初二才转来的。”
“嗯,初一待过一年。”祈年放下笔,往后一靠,眼睛看着纸面上的题目,若有所思。
“那现在还在学竞赛的,你也认识几个?”肖垚写了半天,还是觉得思路有问题,往后翻了翻答案,准备对着答案再做一遍。
“应该?”祈年模棱两可地给出一个答案,其实他心思早就不在教室里了,他比其他人都更早知道这个消息,听说后,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个人,也算他的半个校友。
说实话,那一年,祈年在海清附中也不是很愉快,那所学校信奉高压管理,初中的晚自习就安排到了十点半,作业更是堆得像小山一般高,学生之间也时常暗流涌动。他不喜欢这样沉重压抑的氛围,有时,看着一群人这么小就开始头悬梁锥刺股,每天顶着两个比眼睛还大的黑眼圈坐在教室里,还考倒数第一,祈年心里就无端升起一股讽刺。但没办法,适应环境要比改变环境容易太多。
况且,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试图改变不合理的现状,提出过种种质疑,还曾经在办公室里和老师据理力争,作业太多写不完,要求少布置一点。
当时,祈年抱着全班五十多个人的练习册正要进门,一下子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冷静又坚定,笔直的站着,像一块碑。旁边的女老师压下眉宇间的不耐,正要犹豫怎么开口反对的功夫,祈年走进来,把全班人的作业稳稳放在办公桌上,不大的漆木桌立刻变得拥挤起来。祈年故意和老师寒暄几句,老师正好也想摆脱某个难缠的家伙,俩人随便扯了点闲话。等到祈年有功夫注意周围时,看到女孩默默离开的背影,哪怕遭受无视,脊背也挺得直直的,这一幕像极了电视剧里企图劝谏昏君不成,愤然离开的那些直臣。
唯一不同的是,祈年从来没有在那个人身上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愤怒,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会有怎样的和后果。
祈年认识她,甚至很面熟。学校每月一考都安排个荣誉墙,她出镜率很高,标志性的齐刘海和短发,却丝毫不显得呆板,反而透着一股冷酷,那双漆黑淡漠的眼睛一直能看进别人心里。
知道排名后,祈年对浮夸的荣誉墙并不感兴趣,平时经过也懒得多分一眼给它,偏偏有一个人,自从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甚至在无人时,自己还会跑去静静欣赏一番。
暗淡的天色衬得那双眸子越发锐利,宛若一弯孤月。
肖垚见祈年半天不搭理自己,盯着一道空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以为碰见了千年一遇的大难题,让素来稳若泰山的祈神都长跪不起了,凑过去一看居然是一道角动量守恒问题。
怎么说……就还挺简单的吧,祈年不至于不会啊,他可比自己牛,转念一想,难道是有什么陷阱?
沉思之际,肖垚还想通过后面的答案验证一下,一伸手,就被祈年握住了手腕。
“你干嘛?”
“你没写出来的这题好像挺难的,我翻翻答案。”
祈年扫了一眼:“你失忆了?老白第一堂课讲过原题。”
老白就是他们的物理竞赛教练,操着一口南方塑料普通话,肖垚一上他的课就犯困。
肖垚:“……”
那你发呆这么久?都快看出花来了。
肖垚刚想出答案,还是选择去翻答案,一边看一边说:“这也不难啊,我看你想了得有大半天,怎么着,想姑娘呢?”
真就在想姑娘的祈年:“……”滚吧你。
“唉,教室里的都是苦命人啊,没保送之前连早恋都不敢,生怕没考上大学,耽误人姑娘前途。”肖垚仰天长叹,从兜里摸出根香蕉,含泪剥皮吃了。
祈年见不得他贱嗖嗖的,伸脚踹他凳子:“才高一,说什么丧气话。”
“祈神,你是祈神,刚开学几天,老白就把你当宝宠着,”肖垚苦笑,,又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一凡人,眼巴巴求着那几所大学给我降几十分,我就谢天谢地了,别说进集训队了,联赛都是去给你们当炮灰的。”
“现在,你都还没进集训队,就老踹我凳子,连口香蕉都吃不好,还有没有天理啊!”肖垚掩面“痛哭”。
祈年:“……”我就多余一担心。
“行了,别嚎了,”祈年扯过肖垚正在啃的那本书,从头到尾翻了翻:“哥给你画重点。”
肖垚看着祈年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两条长腿一条伸直,一条曲起,把眼镜摘了,随随便便丢在桌上,让人更能看清他又长又翘的睫毛,没了镜片的封印,眼尾的弧度恰到好处,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独特气质,看着你的时候,总是认真的模样,让人误以为之前的冷淡、散漫都是错觉。
肖垚眨眨眼,暗骂:“妖孽,不给凡人留活路。”
竞赛大佬就算了,还长的帅。
草!
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