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凌妙儿的生活跟往常一样没什么改变。
一大早被香荷叫起来后,她便昏昏欲睡地被丫鬟服侍着洗漱和用膳。而凌相早就去上朝了。
用完膳后,她便去了书房,翻看起了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账册。家里有不少产业和店铺等着她来打理。一时间,书房里只有翻页和敲打算盘的声音。
凌妙儿自从十岁被接来丞相府后,就被迫学起了掌管家中的大小事务。她甚至怀疑她的渣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她接回府的。
毕竟十岁以前,她过的也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被娇生惯养出不小的大小姐脾气。自从被迫管家以后,她的脾气也就收敛了很多了,毕竟还要号令底下的人。
当初要离开外婆的时候,凌妙儿伤心极了。外婆说,她娘就是因为他爹天天花天酒地而郁郁寡欢,生下她就走了。因此,她从未对凌相有过好脸色。
话虽如此,但凌妙儿到丞相府以后,从来没有见过她爹传闻中的任何一位相好。偌大的丞相府,除了她和她爹,就是一堆丫鬟和下人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有点冷清,但凌妙儿也习惯了。
窗外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香荷正端着晚膳迈步进入书房。
书房早已点了香烛,温暖的黄光映照着凌妙儿光洁无暇的脸庞。
凌妙儿的左手在算盘上翻飞,拨弄算珠的手优雅得像在撩拨琴弦,算珠噼啪相撞的声音,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凌妙儿的右手擎着狼毫,飞速在账册上圈圈写写。香荷将托盘放在桌上,忍不住凑近凌妙儿,欣赏小姐的手笔。
只见黄色纸张上爬着像毛毛虫一样的黑色线条,除了凌妙儿,谁也认不出来她写了什么。香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最优雅的姿势,写出最丑的字迹。
“小姐,老爷还没有出宫,派人传话说会晚点回府,叫您不必等他了。”香荷静静说道。
“知道了。”凌妙儿手里的动作没停。
凌妙儿也乐得不用见凌青恒。毕竟每天晚上例行公事问安,她都是板着脸行礼的。
“小姐,先用晚膳吧。”香荷瞧着凌妙儿认真的模样,劝道,“酉时三刻了。”
凌妙儿这才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这个时辰了啊!”
她迅速扔下毛笔,推开算盘,伸了伸懒腰,往身后的椅背靠去。“总算可以休息了!”
香荷忍不住笑了笑。小姐性子惫懒,但在打理家产上还算是上心的。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外头的更夫刚好敲了一下,一更天了。
凌妙儿闺房内,香荷照例为凌妙儿掖好被子,吹灭蜡烛后,就去偏房睡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尤其圆亮,明亮的清辉透过紧闭的窗户照到凌妙儿的房间。她难得没有睡着,侧躺着看着地上的月光。
月光凉似水,在地板上聚起一方水潭。凌妙儿就是在这样寂静的时刻,听到窗户被轻轻撬开的声音的。
她顿时心悸起来,紧盯着窗户。下一秒窗户果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身穿黑衣,脸上围着黑色的布,只露出眼睛,看起来就像盗贼。
凌妙儿立刻伸手拉了拉床靠墙那侧的一个红线头,红线头那边正是香荷所在的偏房。红线上面系了几个铃铛,只要她一拽线头,那边的香荷就能听到铃铛的声音。
黑衣人正悄悄翻窗而入。凌妙儿不禁攥紧了手里的被子。她想起自己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防身的匕首,于是慢慢往枕头底下摸去。
黑衣人没有直奔凌妙儿装有贵重物品的妆匣,而是慢慢靠近了她的床铺。
她感觉到了危险,当机立断起身,拿起匕首就往贼人身上刺。
那人没有料到凌妙儿突然的动作,但身形一晃便躲过了她的攻击。
凌妙儿仗着自己学过几招防身术才敢正面应对贼人,结果力气和准头都不够,被对方轻易躲过了。她正懊恼自己应该多学几招,却看到对方亮出了一把小刀向自己刺来。
她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受伤,香荷及时踹开房门赶了过来。她手拿一把长剑,劈掉了黑衣人的小刀。于是黑衣人便转身,赤手空拳跟香荷扭打起来。
香荷身手不错,又有长剑在手,凌妙儿本来以为她胜券在握。结果黑衣人出手狠辣,竟招招出其不意,香荷很快落了下风,手里的长剑也被对方踢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