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从阴影里走出来,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
秦圩站得笔直,在这个浮躁的赌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在他身边的那人嘴唇薄,大约是个英国人,正拽着他聊天。虽然秦圩看起来不是很想聊。
乐澄路过一个服务员,随手端杯红酒,朝秦圩走过去。她熟稔地揽过秦圩的手,笑道:“新朋友?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
秦圩凉薄地瞥她一眼,同英国人告辞。
“Sure, see you.”英国人挑眉,眼里划过些许惊异,面上浮现一丝暧昧的笑。“萨拜迪,小姐。”
他的中文很蹩脚,不过他说得很自信。
乐澄也笑着和他告辞。
*
“去哪了?”秦圩道。
乐澄举起酒杯微仰头,却没喝:“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废什么话。”
“听他们叫那人老邢,你认识不?”
秦圩没答,面色愈发阴沉。
乐澄也没再打趣他,敛了笑:“三层楼梯左拐,尽头的雅间。他骨头硬得很,王应苍偏偏又要从他嘴里撬出个什么名单来。如果要救人,劝你尽快。”
赌场的喧闹声忽高忽低,灯光似乎也昏暗起来,他们的身影在变幻的光影下时而变远,时而趋近。
她一顿,语气冷了几分:“不救的话当我没说。”
此时,有人打断了他们。
还是刚刚那个服务员。
“萨拜迪。”他恭恭敬敬走来,仍然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秦先生,乐小姐,请跟我走。”
他说中文时,舌头都捋不清楚,有一种令人心酸的残忍。
乐澄心想,你不如就说老挝语得了,听着还自然些。
她有些同情这里的服务员,在这个赌场打工,既要日夜心惊胆战听大佬号令,还要会多国语言。
想到此,她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小伙子看起来也就十八岁不到。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出来打工,也不知上了几年学。
“麻烦你带路了。”
乐澄云淡风轻地挽过秦圩,跟上前去。
二人都默契地不再交谈,仿佛方才他们什么都没讨论,只是在单纯地品酒。
时间也不早了,赌场的顾客们也拾掇拾掇,鱼贯而出,等车来接他们去酒店。
黑得铮亮的一辆辆赌场专车按顺序驶来,停在门口。
顾客们也按着排队的顺序依次上车。
“车来了。”小伙忽然道。
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通过VIP通道很快驶入他们的视野。
司机也是当地的老挝人,立即下车,恭恭敬敬地躬身打开后座的车门:“萨拜迪。请。”
其他人看着他们,虽然面色艳羡,却也不敢抱怨什么。
王老板的客人在赌场是有优先权的,大家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