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空中,是辞蕴化成的桃花瓣。
“妈妈,那儿出了什么事啊?”
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孩童声,声音很小,可苏灼偏偏就听到了。
谁叫她是妖。
“不知道……这官兵都来了,别看了别看了,快回去!”
“可是妈妈,你看!”小孩指着空中的花瓣,“好多桃花瓣!”
苏灼抬头看,满天花瓣如雨,纷纷扬扬。
向着头顶星河四散而去。
手中桃花玉没有一点光亮。
……
在官兵破门而入之前,刘美意清理干净了所有狩灵堂的阴阳家,只留了一个人:陈启,那个对他忠心耿耿,想着来日分一杯羹的平庸之人。刘美意不能让赶来的其他人发现妖丹在他手里,否则林川深问起来,又是一桩麻烦事,于是他把两颗妖丹给了陈启。他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满意地戴上了玉镯。鬼气一点一点消散,胸口,御锦明留下的剑痕也开始隐隐作痛。
然后刘美意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玉镯,好像就是一个封印。
……
御锦明被恶鬼吞噬,灰飞烟灭。黎庚被阵法斩杀,魂飞魄散。辞蕴为救苏灼精元尽散,也只留下了一缕残魂。御家被抄家,彻底成了封宅。老夫人被官兵带走审问,不知状况。
五个人,转瞬间只剩了苏灼一个人。
刘美意也回丞相府好生休养了些日子,当他醒来时,陈启已经将辞蕴和黎庚的妖丹融为了一颗交给了他。
而老夫人,也已经在牢中病逝。临死前,她只留下了一句话。
御家,清白无愧。
刘美意面对林川深的问责,和陈启一起将早就谋划好的说辞奏了上去。
“臣与御锦明之父御释相识,御释病逝后臣自当对御锦明多加关照,御锦明成婚之日,臣应邀前去。去时臣便觉御锦明之妻有疑,便心存提防,谁曾想御锦明也早有预谋,蓄意谋杀臣和陈启。”
蓄意谋杀,刘美意胸口的剑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林川深面无表情:刘美意是两朝元老,为人处世老道圆滑,林川深自然不喜欢他。如今说辞一套一套,显然是亦真亦假难以辨别。
“哦?朕怎么从未听闻刘大人也会法术?刘大人,您是怎么看出御锦明之妻是妖物的?”
“是陈启,”刘美意早就留了一手,“陈启当日与臣同去,一眼便看出她是妖,臣有提防,这才提前通知给了狩灵堂。”
“狩灵堂?”林川深挑了挑眉,“狩灵堂向来可只是听命于子桑阳。”
“臣……这也是情急之下,相信狩灵堂各位也是想除妖在先。”
林川深摆了摆手,“朕知道了,这次还是多亏了刘大人机敏,刘大人近日还是好生休养,朝政之事,不需大人过于操劳。”
刘美意皱了皱眉。
“辅佐您是臣本分,怎能因这小伤怠惰?”
刘美意言语之间摆明了是不放朝政。
丝丝缕缕的关系和巨大的利益网都在他手里握着,他能放心一天?
林川深笑了笑,让刘美意退下了。
他想着刚才刘美意的说辞,若有所思。
“来人,请子桑阳过来。”
半晌,他终于决定让子桑阳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