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贵为丞相,乃是百官之首。
当商容话音刚落下,一大批士大夫们,就纷纷引经据典,进行劝阻。
“所谓死伤数十万,死之后,还有伤字。真正战死的将士,才不到十万,余者皆是受了轻重不同程度的伤势,大多数人,经过几年的调养,已经恢复如初,经历一场伤痛的蜕变,已经成为了老兵,可以在军中独当一面,相比两年前,我大商的兵员素质,更加强悍,普天之下,更无任何敌手!大统一的南蛮,尚且抵挡不住我朝的兵峰,更何论一直处于分裂状态的北狄族?”帝辛轻喝。
“孤意已决,打算十月初正式北伐,在漫长冬季来临之前,大军出塞,北征狄族,遇人则杀,遇草则焚。就算一役灭不了狄族,也要让他们在寒冬腊月里冻死、饿死!”帝辛沉声,大袖一挥,直接经由偏室,离开了勤政殿。
商容张了张嘴,凝视着帝辛离去的背影,满脸忧虑的叹了口气。
面对一个乾纲独断的君主,臣子们的劝谏,也只能让对方作为一个参考,至于采纳不采纳,那是君主的事。
北伐政令确立后,满朝都开始为北伐的事宜忙活起来。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留给朝臣准备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治粟内史、郎中令、少府三位公卿,近些日子,也开始频繁出入鹿台,与帝辛商讨北伐事宜。
治粟内史,负责粮食和财政
郎中令,负责君王禁卫,军事
少府,则专门负责君王的财政。
碍于时间的紧迫感,帝辛的性子虽然越来越变得急躁。
但他也没有被冲昏头脑的,变得好高骛远、穷兵黩武。
帝国的财政,自然不能全部用于北征一事上。
帝辛预估此次北伐,最少也持续一年的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半,就可北伐成功。
而若想平灭狄族,非倾全国之力,举全国之兵不可。
所耗费的钱粮,又是天文数字。
故而,帝辛只能拿出内库的一些钱粮,连内务府届时也要贡献出一些财物,填补军用。
钱粮一事解决完毕后,下一步便是调兵遣将了。
帝辛召来了飞廉、孔宣、鲁雄等军中大臣,共同商议。
于两天后,确立了此番北伐的将领人选:
孔宣、恶来、季康、张山、风林、高明、高觉、晁田、晁雷、余化龙、张奎、高兰英、高继能、徐盖、土行孙、马忠……
因为洪锦、陈奇、龙须虎三人,需要坐镇西南,故不再名单之列。
至于像邓忠、张节、辛环、陶荣、温良、马善之流,在朝歌军内,尚且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自然还没有资格位列名单之选,到时候只需随军出征即可。
“另外……命武成公黄飞虎,点五千家将,随君伴驾。”帝辛意味深长的说道。
圣旨颁布。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位列名单的,基本上都是参与两大征的新贵。
随着《吴庸变法》的推进,所有人都清楚地认识到,像以往肆无忌惮兼并农民土地,压榨底层民众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固然,帝辛为了稳住和拉拢朝中的军方贵族,并没有像对付其余领主一样,将其土地统统收为国有,依照其爵位,获得成比例的田亩,食邑抽税。
而是保留了他们的土地,只是把私田改头换面变成了公田,且今后不得再继续兼并农民的土地,按照每亩地抽取粮税。
虽然也有些肉痛,但相比那些丢了封地,又丢了田地的领主们,他们也是幸运的,没有饱受那种切肤之痛。
无非就是手里没了兵,腰杆子比之前没有太硬实了。
但基本的利益,财富等等,都完好的保留了下来。
可即使如此,他们心里也惴惴不安,因为今上喜怒无常,今个对你笑嘻嘻,明日说不定就翻了脸。
故而,很多旧贵族,为了迎合圣意,讨好帝辛,主动地提出,想要参与此次的北伐,捐钱捐物,亲率家丁,随君伴驾。
打算以军功,巩固家族的地位,
多在君王眼前露露脸,表现表现,肯定没什么坏处。
虽然贵族们的私兵都已经被解散了,但是帝辛还是允许他们圈养少量的家丁,用于看门护院,和巡视自家的田地。
毕竟是军方贵族,代表的不仅仅是家族的颜面,还有朝廷的威严。
一个堂堂的武侯,家里面就只有几个丫鬟,三五个老仆,若传扬出去了,帝辛脸上也无光。
这日,平原伯方醒,便带着两名家族子侄,来到宫外,欲要求见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