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人来人往，除了工作人员，还能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有在游戏圈里成名已久的顶尖职业选手，也有和他一样人气超高的主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竞技开始前的兴奋和淡淡的硝烟味。

就在他等待妆发老师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浅色系的休闲装，身材纤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过，一双眼睛清澈含水，带着点怯生生的无辜感，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和干净的、甜美的Omega信息素味道，像是某种花香混合着奶糖的气息。

是苏言。那个原书中的主角受，近期人气飙升的新生代歌手。

“澄江老师，您好。”苏言的声音也软软的，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主动上前打招呼，“我是苏言，很荣幸这次能跟您一起参加节目。”

张亦澄站起身，脸上挂起营业式的微笑，与他轻轻握了下手：“你好，苏老师，久仰大名。你的歌很好听。”

他的目光在苏言脸上快速扫过，心中暗自评价：嗯，确实是偏小白花型的长相，干净，脆弱，容易激起保护欲，是娱乐圈里很吃香的那一款。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但不知为何，张亦澄总觉得这份乖巧底下，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或许是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审视？或许是那甜美信息素里一丝极难察觉的、与其外表不符的违和感？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对这款类型的Omega兴趣不大。

还是陆砚舟那种带劲。他在心里嗤笑一声，想起那个动不动就信息素暴走、彆扭又强势、却会在被标记后软倒在他怀里的Alpha。那才叫有趣。

两人寒暄了几句，无非是“请多指教”“期待合作”之类的客套话。

苏言表现得十分谦逊有礼，甚至带着点后辈对前辈的崇拜感，但张亦澄能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自己身上，眼神偶尔会飘向门口或其他地方，像是在寻找或者等待着什么。

聊了没多久，便有工作人员来通知苏言去另一个棚拍摄宣传照，他这才礼貌告辞离开。

看着苏言离开的背影，张亦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系统，】他在心里唤道，【感觉到什么了吗？】

【检测到目标人物‘苏言’情绪中存在高度掩饰性的焦虑与急切，与其外在表现不符。】系统冷静地分析，【其信息素波动有极其微小的异常，疑似受到内部或外部因素干扰。建议持续观察。】

内部或外部因素？张亦澄挑眉。看来这位“主角受”，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简单啊。

——

另一边，苏言快步走向摄影棚，脸上那抹温柔无害的笑容在转过走廊拐角后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回到临时分配给他的单人化妆间，锁上门，确认四周无人后，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系统，”他在脑海中冷声质问，声音与方才的软糯判若两人，“你所谓的‘修正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连陆砚舟的人影都没见到！你让我怎么去走‘主角受被主角攻一见钟情’的剧情？”

一个同样冰冷的电子音在他脑中响起：

【警告：检测到主要剧情节点‘宴会初遇’已被未知力量破坏。主角攻‘陆砚舟’并未按原定轨迹对您产生强烈兴趣并进行后续接触。剧情线偏移度15%。】

【备用方案启动：利用此次综艺录制机会，制造与主角攻‘陆砚舟’的第二次关键相遇点。请宿主把握机会，展现自身魅力，重新吸引主角攻注意力，将剧情拉回正轨。】

“第二次关键相遇？”苏言几乎要气笑了，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主播！你没看网上那些消息吗？他甚至亲自去给那个主播的破烧烤摊付钱！你让我去跟一个路边摊抢人？”

【根据数据分析，主角攻‘陆砚舟’对目标‘张亦澄’的关注度已达89%，确实存在极高异常。但核心剧情逻辑尚未完全崩溃。您仍是世界规则认定的‘主角受’。】系统毫无感情地陈述，【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否则将根据协议扣除您的‘气运值’。】

“气运值……”苏言听到这个词，眼神阴沉了几分。他之所以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迅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依赖着这个莫名绑定他的“系统”所提供的“气运值”。气运值越高，他星途越顺，资源越好，旁人对他也会越发喜爱。反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不甘，重新对着镜子练习起那副纯真无邪的笑容。

“知道了。”他冷声道，“我会想办法接触陆砚舟。但那个张亦澄……他好像有点不对劲，给我查查他的底细。”

【指令已收到。开始深度扫描目标人物‘张亦澄’……警告：扫描受到未知屏障干扰！无法获取完整信息！仅能检测到其存在本身对世界规则产生显著扰动……建议宿主谨慎对待。】

未知屏障？干扰？

苏言蹙起眉，看着镜子里自己完美的笑容，心底却升起一丝疑虑和警惕。

这个张亦澄……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来，这次的综艺录制，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了。

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已然在镜头之外悄然展开。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陆砚舟，对此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