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禁忌之剑 “铛！”

“铮！”

夕阳只露着半个头在上，在湖面留下的微微颤动的倒影却又将其补为了一个完整的圆。金黄，橘红，赤丹，绛紫，交织着，天空被映得如此鲜艳夺目。缕缕云烟空空悠悠的，微微泛着霞光。树木披上了一层金红。水面闪着粼粼波光，涟漪微漾。

于是薄暮。

一声隐隐的“嚓”，并没有打破什么意境。只是忽然间，湖畔的一排芦苇被一道影截断，当它们再度呈现在眼前时，已变得齐整而低矮。那芦花则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水中，轻轻地触动几圈波纹。

再仔细看来，那影子原来是一把剑行过留下的残影，看那行剑如此之快，也许，就在下一秒，它便会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出现，划过。那一般人是挡不住的了。然而就在忽然之间，似乎有一阵风掠过，带动芦苇在那摇摆，那剑便架在了另一把剑上。

但仅仅是半秒钟的碰撞，两道影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散开，便忽地注意到那是两位少年，一个靛发碧眼，身着素衣，面目清秀，双眸含光；一个黑发紫瞳，锦服微拂，神色微凛，目掠寒光。看他们面对面站着，四目对视。

片刻之间，只见得锦衣少年忽地一跃而起，一下闪至素衣少年身旁，旋即一剑挥去；素衣少年却并不显得惊慌，微微一仰身，那剑刃便从他脸前掠过；紧接着，他一个转身，一剑扫过去，捎起一片落叶；锦衣少年敏捷地一个空翻，回身便又向对方斜刺而去……

“咣！”

耳畔响起尖锐的碰撞声，两剑又碰撞在了一起，擦出一道火花。刹那，巨大的冲劲将双方远远弹开，两把剑在地上刻出深深的两道痕，他们才终于停下，定住。

喘息之后，二人又同时向前冲去，在一霎之间，来到了彼此的身前，架起剑……

“锵——”

突然安静。

风尘安下。只见两把剑分别架在了另二者上。看那另双剑，一个侧锋泛蓝，剑面流光，剑柄嵌玉，名叫“断苍”；一个剑身浮金，剑体绕荧，剑柄镶金，唤作“逆昱”。之间，一个青年男子头戴斗笠，青发飞扬，身着长袍，手执双剑，抵住了两位少年手中的武器。斗笠的阴影下，隐隐可以看见他略微上扬的嘴唇。

少年表情定格了一秒钟，随后他们收回剑。“师父。”

那个被称作“师父”的人放下剑，扶了扶斗笠，露出微俊的面孔。“练得不错。”

两个少年行了个礼。

秦筠——少年的师父，转过身，抬头注视着落日一点点地消失。片刻，他开口，话说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你们大了。从现在起，我将不再限制你们活动外出，换句话，你们不必再每天都于山中、湖畔练剑修行。”

少年对视一眼，他们也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说不清的情感。

秦筠沉默片刻，又举起手中的两把剑，转身看向少年，“你们可认识这两把剑？”

少年注视这剑，微愣了一愣。良久，那个名为韩尧的素衣少年才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地开口：“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

“剑谱中排名并列第二的断苍、逆昱。”秦筠抬了抬头，又将剑抬高了些。韩尧走上前去，凑近端详。

“常言道江湖险恶。行走江湖，若是没有好剑，风险可要大些。”秦筠又接着说道，将两把剑向少年送出些。韩尧见状，忙向秦筠，拜谢。

他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锦衣少年华凜亦行礼，拜谢，随后走近，打量着两把剑，然后便伸手，迟疑了一下，握住了逆昱。这时，他瞬间感到一种强大的气息涌上。

这就是名剑吧……他深吸一口气。

韩尧微微扭头看了一眼他，随后也拿住断苍，再三示敬。随即，他却开口道：“不过，那师父您……”

这两把剑，秦筠已使用多年，也凭借它们风云一时。

秦筠摘下斗笠，转身踏上通往湖畔青山的木桥。“不必担心，我这里，不缺剑。”耳畔他的话音渐落，伴随着身影渐远。

韩尧犹豫了一下，“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他又叫道。

秦筠止住脚步。“何事？”

韩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断苍，“既然断苍和逆昱名列第二，那第一是……？”

华凜这时也将目光转向秦筠，似乎他也有着共同的疑问。

秦筠沉默，伫立。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这，是一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