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媪心想不唤医官怕是不行,再次开口:“娘娘,还是着人去唤医官罢?”
越姜摇头又道不必。
就咳这么一声两声的,还是清晨早起的时候,而且喉咙里不痛也不肿,实在用不着唤医官。
“你去叫膳罢,吃过东西去过太庙我再睡一会儿也就好了。”
李媪无法,只遵命行事。矮身退出去。
正退到殿门外,就见不远处天子被簇拥而来,她止住步子,立于原地大拜下去。
裴镇越过她和一群宫人,直接进殿。
越姜听到了呼喊陛下的声音,待他进来,起身也与他福身。
裴镇颔首,过来上下看她,“已经醒了。”
越姜:“嗯。”
短短一声有着轻微的鼻音,裴镇听出了不对。
皱眉,看看她的脸色,又看看她好像格外红的鼻头,点着下巴问:“不舒服?”
越姜不意外他能听出来,点点头,“鼻子有些堵,晚些再歇一会儿也就好了。”
裴镇直接伸手探她额头。嗯,不热,那便不是大事。
点头,叫一边的宫人拿了大笔来给她披上,“先去太庙一趟,回来再歇。”
越姜知道,点头。
从太庙一来一回,越姜途中虽又咳了两声,但都隔的久,也咳的轻,并不算严重。
回来后她为了好的快些,更是往肚子里灌了不少的热水,灌的浑身暖热。
可不想,如此轻微的症状,在她躺下歇过一觉之后,反而还变得更严重了,醒来时身上又软又绵,浑身乏力,嗓子还干的不行。
而且这一觉睡得她满身虚汗,又冷又湿,不舒服极了。
冲外唤李媪,叫她翻一
身衣裳出来,给她换换。
换好衣服,她乏力没精神道:“去请医官罢。”
李媪刚才就想拔腿就去了,此时主子终于开口,立即道是,几乎是跑着出去遣言人到太医署去唤医官,同时,她又遣了个宫人去北章台前殿,陛下从太庙回来时嘱咐过,若是娘娘病情加重了,过去告诉马岩庆一声。
裴镇听到马岩庆报来的消息时,是两刻钟之后,彼时殿内孙颌等人刚退下去。
两道眉拧起,还加重了?早上不是只鼻子嗡嗡些?
豁然起身,丢下一御案的东西大步而去。
步入寝殿内时,医官早已经来过一趟,越姜正裹着一身大红的狐裘,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捧着一碧玉瓷的小碗喝姜汤。
鼻头微红,嘴巴也微红,半靠在榻边。
裴镇大步过来。
先看一眼她手中捧着的东西,接着于榻边落座,挡住她跟前的光线,“严重了?”
越姜尚还未答,额上已经搭来他的手掌。
男人在她额上来回抚了好几下,眉头越皱越深——摸着并不烫,如此,却为何还说严重了?
“医官来过了?如何说得?”目光瞥向一边的李媪,冷冷冰。
李媪半跪,答:“回陛下,已经来过了。医官说并不严重,只是染了寒风娘娘才觉身子乏,多歇些时候,再注意保暖,这一两天也就能好了。
至于加重……或许还是娘娘今早醒的太早没睡够罢,这才在一觉睡足后反而更觉得乏。
裴镇嗯一声,示意她下去。
李媪刚走,裴镇的手指又摸上越姜鼻子。
痒痒的,越姜捧着碗想躲,但裴镇捏拢她的动作,接着又摸一摸她鼻梁,问她:鼻子还是嗡嗡?”
“嗯。”
鼻音更重了,裴镇的眉也就皱得更深,心说昨夜不就那一会儿没盖衾被,怎生就着凉了。
实在体弱……不似他,今早比她早起一个时辰,身上却不觉任何不适。
捏捏她颊边,睨她一眼,道:“你身子太虚了,回头好好补补。”补好了也就不至于才凉那么会儿第二天就喻声嗡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