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莞卿不免为那季恒有些感伤,感情一事,最让人揪心的便是一人上心,一人却置身事外。
后日本该是宴请三军的喜庆日子,可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本该是群臣同乐的一天,江佩宁也如愿见到了季恒。
他恭敬的跪在她下首,带着万分的虔诚,如同供养神女最忠诚的守卫者,血色的渲染让他五官更加的冷冽凌厉,但此时没了那肃杀,只有柔和。
她身着最纯洁的宫装,带着金色的绣线熠熠生辉,如瀑布般墨发随风轻扬,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眼眶。
江信在这个盛大的场合,笑着宣布了一件大事,即让江佩宁嫁给季恒,只不过季恒只能作皇夫,且要将兵权交出来,与朝堂之事再无牵连。
江佩宁一听,眼睛瞪大了,满心都是不可置信,“阿爹,您……”
江莞卿也诧异不已。
季恒跪下拱手应答谢恩,没有半点犹豫和不愿。
可刹那之间,一只暗器速射而向,对准的正是江佩宁。
季恒抬眼之后,便见到了令自己懊悔终生心死默哀的场景。
江佩宁胸口一片血色,印在那纯洁的宫服之上,她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只痛苦的看着季恒眼神惊慌飞奔自己的模样,怔怔的倒在了地上。
江莞卿猛地心口一痛,她与江佩宁心神合一,痛其所痛,感其所感,眼中不自觉的落泪,捂住心口的疼痛,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又回到了那场梦,一模一样的梦境,原来是这样……
江信骤然站起身来,但却被一把剑给拦住了,忍不住高声呼喊,眼眶发红,“佩宁!”
顿时火光一片,季恒冲过去之时被人阻拦,迸发出无限的杀意,冲破重重障碍,但与此同时身上多了无数的痕迹。
他颤抖着到了少女跟前,怀抱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殿下……”
江佩宁嘴角带着血迹,对着他虚弱的笑了笑,如同雪地一朵红莲绽放。
“我想去江南看看,听说那里春暖花开,四季不变……”
“好!!”这次季恒并没有犹豫,也没有沉默,快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江佩宁眼神一转,与江莞卿遥遥相望,释怀一笑,最终缓缓流逝了生命。
江莞卿一行清泪崩塌,皆是那副她笑的模样,眉头紧皱,悲切之感涌上心头,突然江莞卿察觉到了什么,抬手看了看。
发现自己正慢慢的消失,徒留那个哀伤的男子怀中拥着心爱的姑娘。
那个生长于黑夜的人,第一次想要拥抱太阳,却终究被黑暗笼罩。
“不!!!!!”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
“怎么样?她到底怎么了?”
房中慕容思音焦急的不停在询问。
把脉的太医紧皱着眉头,心下忍不住叹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帐中的女子淡漠的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征兆和病痛,如画的眉眼间没了往日灼灼的光辉,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苍白。
不单单是慕容思音,陆怀修,陆宴清,周长礼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尤其是周长礼,自从江莞卿昏迷后,已经三日了,他几乎合不上眼,请了无数的大夫太医,都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的心,一日比一日的煎熬,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此时他面容狼狈,眼神无光,只一错不错的盯着床榻上的人。
“长公主殿下,国公爷,陆将军,这位夫人脉象按理来说是正常的,只是听闻她突然心痛导致晕厥,又三日不醒,这有可能是梦魇住了,可老夫也断不出个原由,惭愧啊。”太医惭愧的告罪道。
慕容思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陆怀修揽住了妻子的肩膀,“劳烦你来一趟了,多谢。”
太医摇摇头,抱歉的拿着药箱离开了。
随即慕容思音忍不住红了眼睛,“莞卿到底是怎么了……”
陆宴清这几日也越发的沉默了,此时突然有一婢女传话,“世子爷,墨蓝大人说有要事同您商议。”
“去吧。”陆怀修对陆宴清点头,别耽误了正事。
陆宴清大步迈了出去。
书房内,墨蓝将一盒子给带了过来,随后恭敬的静默等待吩咐。
陆宴清宽大的手掌中托着一个简单无华的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