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都是因为是和你有关的心事吗!”
“……”
英夏起初还能对答如流,但越往后解释得越是有些满头大汗。她看着冬狮郎那有些委屈的表情,莫名地感觉自己好像才是负心汉,问出这个问题,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悔感。
她从来没有见过作成这样的冬狮郎,他如今和她说起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但在自己的印象里,冬狮郎一直是沉默寡言,对一切事物的情绪都是淡淡的。她很难想到冬狮郎会有这般带着幽怨和无奈滔滔不绝指控她的一天。
一直以来,英夏都以为只有自己每天盯着冬狮郎的一言一行,但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冬狮郎竟然也是和她一样,观察她的举动,在意着一些难以启齿的小事,甚至是比自己注意到他还要再更早。
可她却无法说他什么。他把自己的心事抽丝剥茧地说给她听,这份小气也是如此可爱,让她在感到满头大汗的同时又因为他的这份在乎而感到有股酸涩的甜蜜。
看着她这副慌乱的样子,冬狮郎在这么一股脑地将自己以前在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好像也感觉舒畅了不少,至此,他又再一次回答了英夏一开始的问题。
“所以,英夏。在我看来,你对我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他的眼神有些丧气,“我不敢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下对你言明心意。我会害怕你知道我对你抱有这样的心思后,连朋友也不愿意和我做了,那怎么办。我们除了是朋友外,在队里还是上下级,我无法承担覆水难收的结果。”
“……”
这样的心情,英夏倒是很深刻地表示了理解。
但她同样对冬狮郎的这一番控诉也感到委屈:“说什么我对你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明明你也没有对我很特别啊……”
“我只叫你的名字,英夏。”冬狮郎抿着唇,很坚定地回道。
“……这算什么理由?”听到这句话,英夏心里猛烈地动了动,但很快不服道,“而且,我也只叫你的名字啊!”
“你叫松本也是喊名字。”
“那是因为乱菊姐和我是同性啊!”
“是吗,我对同性也没有亲密到可以喊名字的程度,叫有栖川也只是喊有栖川。”
……这是什么歪理?
看着冬狮郎淡然的样子,英夏被狠狠地噎到:“你……”
她思来想去,竟无法驳斥这个理论,过了许久英夏才像是败下阵来,耷拉着头说:“好吧……那对不起嘛……”
“不,别这么说,这些都只是我自己暗中在意的小事而已,对不起这句话,怎么都是我该说与你听的。”冬狮郎看到英夏沮丧的样子,立刻撤下了有些哀怨的眼神,变得温和了起来,“对不起,英夏。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
“我们之间,已经是你比较勇敢了。”英夏长抒了一口气,舀了一勺酱汤,一边吹着一边问,“当初你以为我是靠王印死而复生时说的那番话,我还挺震惊的,你怎么想的啊?”
冬狮郎将正咀嚼着的食物快速吞下,回道:“我没怎么想,只是会有些担心。”
?
“担心什么?”
看着英夏疑惑的目光,冬狮郎解答道:“担心你是已故之身,如果再度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你保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英夏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看着冬狮郎理所当然地要因为她而违背尸魂界律法的样子,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眼泪憋下。
“真是的,可你在那个时候也没有说喜欢我。”英夏也像是讨要说法般,把冬狮郎想要夹走的烤牛肉给截下,蛮横地一口吞下,气势汹汹地问,“怎么就那么能憋呢,日番谷队长。”
此时冬狮郎才真正露出了无措的表情,皱起了眉头怔怔道:“那时候……更难开口了吧?你看起来很讨厌我。”
“……对不起。”英夏又低下了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该对你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在看见你的时候本来已经按住的心又感觉死灰复燃了……但觉得你不会喜欢我,只好用糟糕的态度回应,想要快速地结束没有尽头的拉扯。”
英夏抬起头来,眼神明亮地看着冬狮郎,加重了咬字很认真地说:“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冬狮郎。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
冬狮郎愣了愣,随即轻轻地笑了。
“嗯,我现在知道了。”他又夹了几块烤牛肉放进英夏碗中,也侧着头看向她,像松了一口气般感慨道,“还好你对我死灰复燃了。”
被这样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英夏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也无处遁形,脸也像是烧红了的石锅里的菜一般沸腾了起来,让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小声嘀咕道:“好了好了,我们说好的,吃完这顿饭,过去所有不开心的事就一笔勾销,不再提了。”
“好,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