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穷无尽的恶循环 “总之记得15天内必须报道。”

费内尔像布谷鸟一样嘀嘀咕咕了一遍后再度提醒了奥斯卡。

“啊对了，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听说你培训计划的负责人，也就是那个联邦军官学院的校长调去首都了？”费内尔问道。

“你说的是布莱恩将军吗？”

“就是他。他好像要在首都主持大阅兵啊，你怎么不提前透露一下呢。根据小道消息，你参与的培训计划的成员可都跟那位将军一起风光满面的去斯普林了，反而你怎么坐在这里？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费内尔一连串的再度提出了几个问题。

“咦？他可没跟我说哦。我只知道他要参与阅兵，仅此而已。”奥斯卡顿了顿。“你知道我对那些没兴趣的。”

费内尔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右手边的挂画。他不自觉的再度拿起了印着黑色醒目徽标的咖啡杯，放在嘴边才发现已经空了。

大家气氛很活跃嘛。

这是刚从对面也不算太高档的餐厅吃完午餐肉眼牛排回来的罗伊先生的想法。

也难怪嘛，昨天晚上刚下飞机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突袭般的看望了一路要加到凌晨夜班的几位个别的可怜部员，明明没有见过面却十几分钟就和他们打成一片，难道他有超能力？如果说前面只是他人际交往能力特别强大，可是提出“我今晚就在办公室休息了”的前所未有的要求，这就只能拿稀奇古怪来形容了吧，他可是行政市部长级别的官职。

今天七点大家到大厅集合和新专员见面，他和前几位专员不同，不，他前无古人的发表了一篇演讲。演讲本身不是特别的，来新专员的时候照常都会讲几句，其他人都在台下等着专员先生的一大通无聊官话放完后回位置上看报的看报、喝咖啡的喝咖啡，他果然没让我失望，居然没有讲每朝每代例行的那套老旧的官样文章，用激烈的演讲把大家的兴奋情绪都带起来了。现在一个个都跟打了睾固酮似得，一上午了还没停。

罗伊先生边走在走廊上，想着睾固酮和咖啡，最后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前几天的45岁生日。

罗伊先生终于停了胡思乱想，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了。

罗伊到了格拉尔德办公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得到准确的回应之后，摁下把手推门而入。

格拉尔德坐在皮质转椅上，满脑子回味着今天早上演讲的每一句话的搭配情况、轻重急缓与择字正确。脑子里才闪过那几段“人的强大，在于勇敢的思想。勇敢的思想绝不是天生得之，却绝对是后天所历练。有些人生来就有好胆量，可是在与生活日复一日的较量下愈发磨的平滑，到了最后他们的头脑也庸俗世故起来，为了生和活过的得过且过直到死去。但是有的人，他的思想就如同在海浪中傲然而屹立的巨大花岗石，接受着世间命运带来的挑战，他明白了上天赋予他这艰苦却荣光的使命，在这过后，他的性格也武装了起来，虽然接受生活，却已不再为生活而低下自己的头颅。”就有人敲门了。

格拉尔德晃了晃头，好像是要把刚刚的还在脑海欣赏的段落暂时甩去一旁似得。说了句“进来吧。”罗伊就走了进来。

“专员先生，做的漂亮。”罗伊进门就笑呵呵的拍了拍手。

格拉尔德以微笑回应，并说了句“请坐。”

罗伊也表明了来意，原来下面的几个调查组一上午就对邮运工作委员会盗窃案牵扯出来的贪污案件有了进展。格拉尔德才刚到一天而已，再怎么超负荷运转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和明确整座城市每一个内检委管辖下的情况和案子。他还是了解到了这个案子大致经过和细节，毕竟也看过档案了。

实际而格外详细的情况是这样的。

5个邮递分局的邮递派送工作者在上司的怂恿下专挑负责派送的物件中的贵重物品进行偷盗，然后上司利用各种手段在黑市抛售，最后赃款73分成。对受害人声称是丢失物品，利用公款来进行补偿。该邮运局的总务不脏了自己的手就能谋取到巨大的非法利益，得来的赃款有一半以上被用去向上行贿以取得晋升渠道和贿赂自己分局的会计，也做了许许多多的细枝末节之处来掩人耳目。

最后这种自以为很是精明的方法，却更为戏剧的败露了。有个邮递员因为他那至今单身的弟弟开出租车时睡眼朦胧的撞伤了人，身为哥哥的他需要大笔资金向那位在医院被撞的可能终身都站不起来的可怜人赔偿。大洋国的医疗可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但是优秀这个词却是和高昂的代价划等号的。短时间筹不到巨款的他目前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和在发财之路上的领导借钱。

有福可以同享，又难却有一定几率无法跟你一起当。双方起了争执，总务先生那天刚好把大笔资金拿去贿赂邮运委员会的人事处高官，也的的确确没那么多钱。可怜的他只能抑郁而无奈在酒吧喝闷酒。

往自己胃里灌入了几瓶东欧产伏特加，先是上吐下泻，然后如同拳击界冠军一拳命中了看着他呕吐而哈哈大笑的围观客人。在英勇的击退了3位保安后，这位战士踩到了一个苏格兰威士忌酒瓶，最终被制服扭送去了警察局。

醒来的他大概是在茫然不知所以的情况下把暴力袭击被抓当做是盗窃案的东窗事发了。一个体型有点彪悍、外貌有点粗犷的警察刚走过来，还没说什么，这位昨晚的维京战士就把一切的一切都招了，争取可以在法庭上可以得到宽恕。

那个警长心里自然有点激动，心脏加快速度的跳了起来，这可是个大案，不敢怠慢分毫的通知了那个警察局的局长。局长叫卡尔·肯，他心里也有点激动，心脏同样加快速度的跳了起来，这可是个大案，也是他今年向上爬升的最大资本呢。

正巧，勒塞因警察总部把前几位专员死亡调查结果的原件发了下来，准备传真了勒塞因内部检查委员会的总部大楼，却和其他文件弄混，经过了邮运渠道莫名其妙的到达了这个警察分局。警察总部只好打发内检委的人自己跑一趟去取走文件。在那位急匆匆要汇报情况的警长连敲门都没来的及敲就推开局长的门的时候，内检委的工作人员文森纳·洛特正在楼下的咨询台询问资料的去向。

就这样，内检委和警察在两个月前联合调查了这起案件。

那位总务被逮捕的时候，脸上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悲壮，眼角盈着泪光。

而这件大案也就从一个邮运分局牵扯到了勒塞因邮运负责委员会。邮委会倒是很是不满，他们自己组过一个调查会议，但是本案的调查权只在内检委和警察手上，内检委不用多说了，从来没有和其他公务委员会分享研究报告的习惯（内部检查委员会和军事及驻军管理委员会一样是独立体系，地方分支直接向远在斯普林的首都总部负责，内检委的首都总部也只向领袖（fuhrer）报告。而其他的地方公务委员会则都是向该地区的长官或市长负责。）。警察方面更不要提了，警方的指挥和调查权都落在了那位局长身上，局长本身就是想让自己的人马做独立调查的，就连对内检委参合一脚都是极有芥蒂的，怎么还会大大方方的去给那些坐在会议室里极有可能会被挨个录下口供的人资料呢。

格拉尔德眯着眼睛看完了新进度的汇报，似乎是取证方面得到了突破。之后又仔仔细细的听取了罗伊先生在本次事件中的看法。

“以权利来谋取个人利益的贪污可能是人类劣根性的表现。”格拉尔德内心有些复杂。

“是啊。”罗伊的右手松开了椅子的把手，往自己的上衣口袋摸了摸，拿出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拿出来后他才想起来，又举起烟向格拉尔德示了示意，格拉尔德并不介意的点了点头，罗伊便大口的吞云吐雾起来。

“可是又能怎么避免呢？”罗伊用手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后继续说道：“人类的欲望总是无穷膨胀的，他们作为公务员，为大洋国而工作，工资少不行，没人愿意干，大家都走人；太多也不行，每个月的支出都不会是小数目，政府要破产；不多不少刚刚好，照样有贪污。”罗伊先生又咳嗽了几声，格拉尔德赶忙起身给罗伊抵了一张纸巾。“贪婪是人类发展的铁律。”

“人人都有欲望，大家都有。”罗伊继续说到，“有些人的欲望就格外的奇异，我听说太平洋对面曾经某个官僚分子贪污了相当于我们几个亿尼尔的文物和资产。然而日常中他自己会亲自去超级市场买菜，从来都只挑快要过期的特价商品！”

“那他们贪污来有何用呢？或者也只是单纯的集物癖和权利欲发作。”格拉尔德伸了下脖子，说道：“真是人心难测。”

“曾经我在卡拉门拉州遇见过一个安那其分子，他的论调和你刚刚的话出奇的神似，不过那个是另外一个故事。”格拉尔德拿起一个记事本。“啊对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