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喃喃道:“爹……鹌子羹好了……”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抱着父亲,放声大哭起来……
王伯将周洛锦从地上扶起,低声劝道:“小姐,老爷已经去世了,让他走吧。”
他给周世昌整理了仪容。
这一天一夜,周洛锦眼泪不停地流淌,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直至周世昌被抬入棺中。
周家只剩周洛锦一人,她独自为父亲守灵。
停灵七日后,周世昌的棺木与周母合葬。
处理完周世昌后事,周洛锦独自去了他遇害的地方,这几日她细细想来,发现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山岭连绵,这条山道是两县之间最宽的一条,她定定地站着,凝视着地面,有被击碎的木块,有掉落的茶叶,她蹲下身子,捏起地上的茶叶,忽然目光一顿。
不对!这不是顾渚紫笋!
手中的茶叶卷曲成螺,而顾渚紫笋形如银针。
再者,这么多年天香山从未出现过山匪,父亲的暗卫武功不低,普通山匪如何杀得了他们?还有那个商户也已消失匿迹。
周洛锦立即去县衙报官,冯县令同她说想要找到那群“山匪”有些困难,时间许是要长些。
半个月后,她再次去县衙,想了解一下这事进展如何。她在厅内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冯县令,在出去的路上,看到一粗旷大汉毕恭毕敬的向着冯县令说些什么,她便停在原地继续等待。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那名大汉准备离开。
路过周洛锦时,她瞥见挂在他腰间的那枚玉佩,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那是父亲随身携带的玉佩!
她迅速拉住他,语气激动,“大哥,你腰间的玉佩哪儿来的?”
“捡的。”大汉低头看了眼玉佩,一把甩开她,便要离开。
“在哪儿捡的?”
大汉一脸不耐烦道:“门口大街上。”
话落,他大步离开。
周洛锦脚像被钉住一样,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大汉离开。
这怎么可能,父亲尸首被送回来时,这枚玉佩已经不见了,先前她一直以为被“山匪”抢了去。
她脑海中浮现刚刚那幕,大汉对着冯县令恭敬有加。
压下心中的异常,她走到冯横跟前,探寻地问道:“冯县令,刚刚那是何人?”
冯横面露疑惑:“什么人?”
“就方才出去的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冯横似反应过来般,“哦,那人啊,之前府衙的侍卫。”
周洛锦了然,随即又问道:“不知我爹那事可有进展?”
“暂时还没有,事情过去有些久,当时和周会长一起出去的人也无一活口,这事不太好查啊。”
冯横拧着眉头,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有任何发现本官立马派人通知你。”
“那就麻烦您了。”周洛锦朝他躬身行礼,“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冯横摆了摆手,“周小姐慢走。”
周洛锦回到家中,立即令人去查那大汉的身份,另一边安排人盯着冯横。
果不其然,那大汉晚上又来找冯横,她的人趁机跟在大汉身后。
翌日,派出去的人回府。
“小姐,那人进了汉刀宗。”
“确定是汉刀宗?”周洛锦手上的动作一顿,汉刀宗是陵山县为数不多的江湖门派,且名声算不上好。
“是的。”
“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
冯横身为朝廷官员为何会与江湖中人有来往,还有父亲的那枚玉佩……周洛锦陷入沉思。
周洛锦摘下帷帽,嘴角泛起苦涩,恨恨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不过,我敢肯定冯横和汉刀宗都脱不开干系。”
她眼神阴翳,每当提及这事,心底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难以遏制。
云绒问:“你可知冯横和佟学海的关系?”
周洛锦点点头,“一丘之貉。”
当时她解散了府内奴仆,表面上远走他乡,私下则带着父亲留给她的人在陵山村隐姓埋名,父亲遇害之事有太多疏漏,冯横和汉刀宗关系不一般,她只能暗地调查。
得知佟学海当了商户新会长,她颇为意外,以他的能力并不够胜任会长之职,在她暗自疑惑,看到他对冯横卑躬屈膝极尽谄媚的样子,也能猜出一二。
云绒询问:“冯横和汉刀宗哪一方是伥鬼?”
“汉刀宗。”周洛锦停顿片刻,语气坚定:“更准确地说是四堂主公羊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