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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秒不差,真是高人? 来人一身藏蓝色对襟道袍,气质沉静。 最奇特的是,他眉心的位置,却有一道淡淡的红色竖痕,如同朱砂。 这副模样,像极了电影里那些开了天眼的得道高人。 赵总做房地产起家,半生浮沉,见过不少所谓的「大师」。 他深信,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当年一位高人指点,改了祖坟的风水。 就在他打量对方时,那个年轻的道士平静地开口了。 「贫道在此,先贺喜赵总,家中长子又长一岁。」 赵总的瞳孔猛地一缩。 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这件事,除了家人朋友,他从未对任何外人提起过! 这个道士————怎麽会知道? 他看着姜忘,尤其是对方眉心那道神秘的红痕,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窜了上来。 然而,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姜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的那点敬畏,瞬间被怒火所取代。 「不过,贫道观赵总今日冲撞了此地英烈,怕是会有煞气缠身。」 姜忘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股煞气,会循着你的血脉,找上家中的长子。」 陵园的老主任本想上前将这个「胡言乱语」的道士赶走,但听到这番话,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他虽然不信鬼神,但此刻,他却希望这个年轻人,此刻能帮上他。 赵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见过那麽多风水大师,哪个不是好声好气,先捧后劝? 哪有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一上来就咒自家孩子的?! 他眉头紧锁,刚要开口骂人,却听姜忘继续说道:「赵总若不信我,我可给你掌心画一道符。」 「你若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三十六分钟里,攥紧这道符,便可让你孩子躲过这场血光之灾。」 「若是躲过之后,必不可再冲撞英烈,以免再遭祸患。」 没等赵总反应,姜忘已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赵总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回来,可对方的手,却像一把铁钳,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对方的指尖,悍然涌入了他的掌心! 姜忘运使先天功,在那宽厚的手掌上,一气呵成地,画下了一道简易的符。 赵总只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感在掌心炸开,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竟忘了挣扎。 姜忘画完符,松开手,顺势帮他将五指攥紧成拳。 「赵总,切莫张开手。」 「贫道,走了。」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悠然离去,甚至没有提半分报酬之事。 直到姜忘的身影消失在陵园门口,赵总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自己那只被强行攥紧的拳头,又看了看道士离去的方向,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陵园的老主任见状,连忙上前,想再劝说几句。 赵总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等明天,我今天还有事。」 说罢,他不再停留,直接上了黑色轿车。 一路上,赵总没有再看窗外的风景。 他的目光,始终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只攥紧的拳头。 刚才画符时,那股强烈的灼热感,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甚至现在,他还能隐隐感觉到,掌心处,那个符的轮廓,正散发着持续的温热。 难道————今天真的遇见高人了? 赵总攥着拳头,回到了家中的别墅。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客厅里妻子正和几位朋友家的太太们聊着天,一派热闹的景象。 「回来了?」妻子看到他,笑着迎了上来,「先去洗个手吧。」 赵总摇了摇头,没有松开拳头。 他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挂锺,指针显示,已经过去四十几分钟。 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他得再等等。 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院子里正在草坪上追逐打闹的几个孩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妻子很快便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走到沙发旁,看到丈夫依旧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一只手攥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 「你这手里攥的什麽,这麽紧,我看看————」 她说着,便伸出手,想去掰开丈夫的手指。 「别碰!」 赵总如遭电击,猛地将手缩了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严厉。 妻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 「赵立新!你这麽凶干什麽!」 赵立新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深吸一口气,将妻子拉到一旁,用极低的声音,将今天在陵园的遭遇快速地说了一遍。 「————那个道士说,一个小时三十六分钟内,咱们儿子会有血光之灾。」 妻子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我不知道。」 赵立新摇了摇头,他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但他画符的时候,我手心————感觉特别烫。」 这番话,让妻子心中的那份笃定也开始动摇。 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玩得正开心的儿子,又看了看丈夫那副前所未有凝重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妻子和其他太太聊天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赵立新始终没有松开拳头,他的目光在墙上的挂锺和院子里的儿子之间,来回切换。 还有一分钟。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院子里,他的儿子忽然停下追逐,对着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喊道:「我去上个厕所!」 那个男孩闻言,立刻笑着追了上来:「我也要去!看谁先到!」 两个半大的孩子,笑着闹着,一前一后地冲进了客厅,直奔一楼的洗手间。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跑在前面的儿子为了抢先,没看清脚下,竟一头撞在了客厅角落那座高大的红木书柜上! 书柜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摆在最顶层的一尊沉重的铜质奔马摆件,受此震动,从近两米高的柜顶,轰然滑落! 「小心!」 妻子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想也不想地就冲了上去。 不过幸好摆件错开了两个孩子的身子,砸到了地上。 而赵立新,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没有动,只是缓缓地丶极其艰难地,转过了头。 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墙上那面古朴的挂钟上。 时针丶分针丶秒针,在这一刻,完美重合。 一个小时三十六分钟。 一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