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见了。”

唐辽把贴吧链接分享到小群内在yy上吐槽：“带什么翻车货的我都见过，还是第一次在等级末见到带小吃小药和石头的。”

“什么什么，”亲友大呼小叫地点开帖子，看到熟悉的楼主后就了然地说，“你居然今天才刷到这个帖子吗？这楼主都炒了三天了，总感觉是萌新。赛季末囤小吃小药也就算了，谁版本末还囤这玩意儿。”

“这楼主啊，”另一个刚进yy的亲友听到尾语就知道他俩讨论的是谁，“说是萌新倒不如说她精神有点堪忧。而且她不还在收吗，她那区我正好有个排骨小号还有点小药我就给她邮寄了，结果居然还真收，也不知道图什么。”

“反正我看楼上有人提醒过，她知道等级末上个等级的小吃小药会过期，”唐辽说，“不过提醒我了，下版本要用的石头我还没准备，等下就去收点。”

等级末清完CD后实在有点无所事事，唐辽又不太喜欢别的休闲玩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屋子里溜达两圈后，他决定去打两把绝境战场。

——还有一个小时能打，正好他飞沙令上限也只差一点，刷完算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选择带老板躺上限。大概是受那个帖子的影响，神差鬼使的，唐辽把装备从战宝的腿毛套装备外观切到了自己已经毕业的PVP焚影装备上。

别问为什么不拓印，问就是勤俭持家。

“等下再跑个商……”他嘀咕了一句就熟练的在群里摇人：“还有没跑商的吗？等下劫镖去？”

——他们明教的跑商当然是纯靠劫镖的啦！

亲友三三两两地响应两声，他心满意足地点击单人排队，瞬间就弹出了是否进入白龙绝境的弹窗。

等级末了还这么多人吃鸡……到底是谁在说西山居要倒闭了！

唐辽在心里嘀咕一下，没注意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在跳转到00：00时屏幕瞬间陷入黑屏，只有耳机另一头传出yy中的惊叫。

“我艹！”

亲友大惊失色喊道：“我刚被老四抓到地下就断网了？？？”

“日内瓦！”

和他在同一车英雄中的另一个亲友也尖叫起来：“我一车英雄工资都没有1k就得先交1k罚款吗？！”

唐辽正要说什么，新买没多久好端端戴在脑袋上的耳机却突然蹿出火花直接炸开。他惨叫一声立马甩开耳机捂住耳朵，数据线拖曳着牵绊着屏幕与主机留下一片混乱的歪斜，没一会儿，他捂着耳朵的指缝中就汩汩淌出了鲜血。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在电流的滋啪声中好似有更加恐怖的嚎叫传来。电脑界面停止在地图加载的一片漆黑中，但是那个穿着一身毕业装备的明教成男号却突然出现在屏幕中转过身。

那双异色的猫眼鬼魅一般紧紧贴上电脑屏幕，转眼就冲破显示屏直扑唐辽面门，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建模和虚影一起消失后，唐辽心中的恐惧才潮水一般冲到岸上涨到巅峰。

他连滚带爬撞开房门踉跄着冲到走廊上，鲜血顺着脸颊与手臂滴在地板上凝结成猫爪印一样清晰的斑驳。等泛着凉意的夜风吹得他一个激灵，唐辽才在门口的黑暗中意识到不对。

走廊声控灯以往轻轻开门都会相当敏感地亮起，但如今大门重重撞在墙上反弹回去，不仅自己这一层的走廊灯没有一点亮起的痕迹，甚至楼上楼下的走廊灯都吝啬地没有投下一点灯光。

他神差鬼使地朝对门邻居看去，有电时总是一眨一眨闪烁着蓝光示意自己正在工作的电子猫眼死气沉沉的成了一块黑板。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凌晨十二点时陷入了黑暗，只有楼梯下的转折角上的狭窄窗户投进来一方异常明亮的月光。

在这一片拉长的、铺满一半台阶的光芒中，唐辽看见了一个漫长的、嶙峋的、峥嵘的影子如烟似雾、无声无息从光中游曳而过。

鹿角、鳄首、蛇身、鹰爪。

——以及一只巨大的、塞满了整个窗户的眼珠。

*

"还有多久能到？"

坐在副驾上的警官僵硬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只有一点声音从微动的嘴唇里挤出来。

相同的指示牌与街景第三次从车外掠过，袁心意鬓角的汗水晃悠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落到他的领口，浸湿已经汗涔涔的制服。

在第一次进入街区时就看见的“人”在警车第三次驶入时已经放缓了动作。

这个街区中所有长着“眼睛”能“看”的东西似乎都在窥探着这两个外来者。即便这种若有似无注视着的感觉让袁心意坐立不安，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依照短信中的叮嘱，尽量控制嘴唇的动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询问身边的搭档。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一下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多了。

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