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开窍,对于守军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
与太平军相比,守军的实力原本便不占优势,现在,对方又使出驱民攻城的诡计,照这样下去,耽罗城无论如何也守不住。
副将在城头竭力鼓舞着士气,“杀,杀,杀!”
“宋人孱弱,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刚开始,守军尚且鼓舞了几分士气,可是,等到他们卯足了力气反击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城下死去的都是己方兵马,真正的宋人却活得好好的。
这他娘的也太打击人了吧。
难道说,宋人是打不死的吗?
“砰砰砰”,越来越多的云梯搭上城头。
宋人并不急于攀城,他们只是竖起云梯,干扰守军的布置。
当大队兵马围着云梯防守的时候,李俊已经派人撞起了城门。
“砰砰”,每一次撞击,城门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守军大为惶恐,“快,泼金汁!”
“已经用光了”
“滚木礌石呢?”
“也丢的差不多了”
军械都用光了,这仗还打个屁?
其实,不只是守军有些乏了,就连高矣焕都有些意兴阑珊,“诸位,宋人势大,再这么下去,耽罗一定会失守,我想假意投降,你们以为如何?”
“将军,这伙宋人会上当吗?”
“怎么不会?难道他们还敢杀俘不成?”
“将军,别忘了,城下的牛岛城兵马就是前车之鉴呀”
高矣焕决心已下,“耽罗是耽罗,牛岛是牛岛,我相信,宋人只是短暂停留,绝不会常住于此!”
果真如此吗?
副将有些犹疑,可是,四下望去,却发现自家兵马都已经没了搏杀的勇气。
有一句谚语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意味着沧海桑田,事物总归会发生变化的。
耽罗城守军自以为摸透了宋人的想法,却不知道,城下的李俊已经取得了便宜行事的权力。
再退一步说,如果高矣焕亲眼看到牛岛守将是如何死的,只怕他一定会改变主意。
世上没有后悔药,高矣焕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一步走近了死亡,在双方人马激战正酣的时候,他站在城头,大声说道:“宋人的将领,我是耽罗城的守将,我愿意投降,希望伱们能够善待我们的子民”。
“铛铛铛”,城头不断响起急促的啰响,这是在提醒宋人,大人物出现了。
李俊不懂高丽语,听完翻译之后,他笑道:“守军要降了,兄弟们,你们说准还是不准?”
童猛自然是叫嚣“不准”的那一批,他还指望自己能够进一步立功了,哪里甘心战事结束的这么快?
另外既然倒是镇定的很,他们知道,立功的日子还在后头,没必要为了一座注定要陨落的城池流血。
“将军,准了吧!”
李俊微微颌首,“好,告诉他们,放下武器,依次走出城头”。
“将军,那些降卒怎么办?万一他们管不住嘴,后果不堪设想呀”。
高矣焕之所以敢于投降,就是因为他料定了宋人不会把他怎么样,如果这时城下的牛岛降卒叫出真相,这投降一事肯定要黄。
果不其然,当宋人提出受降的条件之后,城下的牛岛降卒再也按捺不住,“不要相信他们,他们……”
话未说完,这降卒已经被临近的宋人一刀砍去的头颅。
“噗哧”,大好头颅滚出了老远,这情景让人眼皮急跳。
此时,双方暂息刀兵,宋人如此痛下杀手,倒是让人大为以为惊异。
高矣焕大怒,“贵军这是什么意思?”
童猛微微一笑,“手滑而已”。
手滑便要取人性命?
城下的降卒大为惊惧,他们有心说出真相,却又怕遭了宋人的毒手。
城头的高矣焕更是恼怒,“宋人兵马欲与我不死不休乎?”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倘若大军统领是另外一个人,说不定真可能被他吓到,可是李俊早已经看穿了守军的色厉内荏,又哪里会就范?
“告诉他,一炷香之内开门投降,若是不然,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高矣焕不知好歹,李俊自然不会客气!
当通译将李俊的威胁翻译成高丽语之后,高矣焕气炸了肺。
这支宋人简直可恶透顶,一点也没有往日里“王师”的样子,难道,他们不怕宋人皇帝的责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