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钥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突然醒了。
而梁怀坐在她旁边,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一眼水面,见她醒来,满脸惊喜,“你可算是醒了,我都吓死了。”
她扫了一眼周围,没看到江献的影子,“江献呢?”
“你说小师叔啊,还没出来呢,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厉害着呢。”
池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轻声说,“你说的对,我们用不着担心他,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啊,你什么意思?”梁怀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只见一轮圆月挂在正中,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池钥没回答他,只是冲着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仔细听。
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几声明显压低的脏话。
几个人缓慢的朝着水库移动,她和梁怀为了防止被发现,都趴在地上,结果被几根草扫到脸上,痒痒的,池钥慢慢的给它拨开,今晚的月亮很大,虽然是晚上,不过适应了也能看的很清楚。
离得近了,她才发展是五个人推推搡搡着一个人往这边走,那个被推搡的人似乎很不情愿,不过也没有发出声音,她没出声,只是一直看着这一切。
他们把他驱赶到水库边上,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抬脚就把那人给踹了下去,“扑通!”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岸上的几个人无声的大笑,肢体语言夸张的厉害,池钥还是安静的看着,她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场霸凌,一场发生在几十年前的谋杀,他们回到了几十年前……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大概是江献做了什么。
梁怀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很大,池钥也顾不上这个,接着往那边看,只看到刚刚水面上还有人上下起伏,这会儿却是一派平静。
他不会游泳,他都不会反抗,他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他连死前的最后一秒都在想着这种折磨会不会下一秒就结束了,他到死都还想着这群畜牲会放过他。
他从被踹下去到死,一声都没有出过。
她心里不住的发紧,脊背就像是有针在扎一样,而旁边的梁怀却是忍不住了,她看着他发红的双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站起来窜了出去,那边的五个人正面面相觑,他们从没想过想要杀人,可当他们在扔石头,一次又一次把爬到岸边的人踹下水的时候,却未曾没想过会是最坏的结果。这个时候梁怀突然冲了出去,吓了他们一跳,却也互看一眼,心里下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都看见了,直接弄死,省的夜长梦多!
池钥心里很怕,手上掐诀结印都没用,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无比绝望的时候,她看见有个人往她这边看了看,然后叫了另一个人一起过来。
池钥也说不上那几秒钟她心里在想了些什么,她心里总有种感觉自己不会死,可他们都能看见她了,而且梁怀都跟那群畜牲打了起来,谁知道他们在这里不是活生生的人呢。
在她的脑子下达指令之前,她的腿就已经开跑了,结果还没三五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头发,然后摔在了地上,那两个人似乎没想到她是个女的,吹了两声口哨,她大口的喘息着,两条腿不断的蹬踹,结果被人踹了一脚肚子,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胃都要吐出来了,两个人把她拖到水库边上,她看不见梁怀在哪儿,只能揪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的粗布裤子,“梁怀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几个人在商量她的下场,她听得清楚,有主张先享受享受再杀了的,也有主张直接杀了以免夜长梦多的,她费力的看了看那个人的脸,只觉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脑子里炸开。
她心里恨的要命,直接抱着一个人的小腿死命的咬,然后就是一脚被人踹在头上,然后摔进了水里,掉下去之前,她死死的盯着站在岸上的每一个人,记住他们的脸。
水面漫过口鼻的一瞬间,她还没来得及体会溺死是个什么滋味,那句“救命,我不会游泳”还没喊出来就被人拎着手腕给拽了上来。
那一瞬间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被江献半拖半抱的带到了岸上,放到了梁怀旁边,梁怀面色愧疚的看着她,目光躲闪,她暂时没心力去安慰他,只是看了一眼。
就这样,她和江献第一次打配合虽然不能说是配合默契,也能说是各打各的管你死活
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江献在一边帮她拍背,终于等她不咳了,才勉强发出声音,“你……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江献面色变得悻悻,抿了一下嘴唇,“那东西被我留下一部分,跑了一部分。”
池钥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她总觉得刚刚经历的那场经历是那个脏东西的垂死挣扎。
等她终于歇够了,这里面只有她是个脆皮,这才慢慢往回走。
路过那个小院子,还是那种强烈的被凝视的感觉。
江献停住脚步,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继续往前走,池钥心里有数,没带他们回招待所,直接去了村长家里,砸门。
然后吵醒了一个整个村子的狗,四面八方都是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