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陈双觉得自己还是看着菜地吧,她收拾了被褥没跟陈秀兰打招呼就去了地里。
陈双在大棚里来回走,细细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菜被糟蹋的,还好只是一片茄子。
到底是谁?陈双想着,会是大娘吗?当陈双突然发现地里抓野兔子的夹子特么少了一个。
特么的,这回有意思了,陈双断定绝对不可能是大娘,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跟人扯皮。
陈双赶紧挖坑把拔出来的茄子重新载上,其实陈双知道,除非是幼苗栽培成活的可能性才会大,这么重新栽种成活的可能几乎为零。
可她就是看着心疼得慌,栽好了茄子之后,陈双席地而坐,抱着膝盖傻傻的看着已经蔫了的茄子,她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眼泪吸了回去。
夜幕降临,宋有粮找到了菜地,手电筒一照,宋有粮就看见了陈双的铺盖,但是没找到她的人。
此刻,陈双站在大坝上,被风呼呼地刮着,宋有粮喊了好几嗓子,陈双才听见。
“你这是干啥?打算守夜啊!”宋有粮问道。
“是啊。”陈双把有人破坏庄家的事情跟老爹说了,宋有粮叹了一口气,憋了半天才无奈的说:
“咱家在杏花村本来就不受待见,再说,那帮狗娘养的就看不得别人家好,都很的不全死光就活他一人,再说,你一个丫头家的在这守夜,爸哪能放心呐!
回家去,爸守着……”
“爸!没事儿,我带镰刀了,不会出啥事的!”陈双说着,从铺盖底下抽出了一把镰刀给老爸看。
“这顶啥用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有粮最后是连拉带拽才把陈双给弄回家。
“咋了这是,爷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陈秀兰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一脸高兴,嘴里还横着黄梅戏的调调。
“地里的菜不知道被那个狗日的给糟蹋了不少。”宋有粮叹了一口气坐在桌边闷声闷气的吃饭。
“啊?糟蹋了?”陈秀兰一听,脸黑了,从不骂人的她也跟着骂道:“哪个狗日的干的?”
陈秀兰一边骂一边脱下围裙说:“不行,俺得去骂去,俺得围着村骂……”
“骂啥子骂,不疼不痒的!”宋有粮放下筷子说道。
“妈,你坐下吃饭吧,你以为你是李来英,丢了一只鸡围着村子骂了十几圈都不带累的,台词还不带重复的。”
陈双说道,这破孙子一言不合就骂,骂的一个村的狗都跟着叫,还让人睡不好觉。
“那你说咋办?这一颗颗的菜可都是钱呐,还是小双起早贪黑的劳动成果,你看看小双现在满手都是茧子,俺可咽不下这口气!”
陈秀兰气的斜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她看都没看一眼,眼瞅着就要急哭了。
“妈,别难受了,又不多,才十来颗茄子,再说,二号大棚再过半个月又接上了,还能缺了哪点儿损失!”
陈双真是后悔让她老娘知道了,虽然不止这些,就算一个大棚的蔬菜全毁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气犯病吧。
“你瞅瞅你闺女多懂事,赶紧吃饭,别叨叨了!”宋有粮赶紧跟着附和。
“妈,我给你盛饭!”陈双见陈秀兰的脸色好了一些,赶紧起身去锅底成稀饭:
“咱不是买了两斤芝麻吗?咱明天还得炸芝麻果子,蚂蚱腿,还得蒸馒头,事儿多着呢!要不,咱渣点糖包咋样!”
“行,明天就干!凯凯最肯吃糖包了,以前没钱,有时候就做几个,光给你俩吃!”陈秀兰被陈双一席话给岔开了。
陈双怎么不知道,九岁那年,妈用家里唯一剩下的面用开水烫了揉好,捏成圆形带窝窝的面饼,里面加半勺糖,然后捏好下锅。
那有也是家里唯一的油,炸好的三四个糖包后,那锅底陈秀兰足足空了两天,一滴都不舍得浪费。
后来还用油锅炒了一盆大白菜,而这盆大白菜就是过年的菜,这四个糖包是唯一的点心。
只是陈双还跟宋德凯抢着吃,大哥当时也不说话,只是留了两个说是给爸妈的,他的那个却给了陈双吃,结果,自私的陈双不光吃了宋德凯那一份,还把父母的那一份给偷偷吃了。
把宋德凯给气哭了,三天都没跟陈双说一句话。
陈双此刻回头想想,前世的点点滴滴是那么的暖心,为什么她以前就那么不懂事呢?就没感受到呢?
“今年,咱炸它个一盆……”宋德凯也笑着说道。
吃了饭后,外头有飘起了雪花,整个杏花村白茫茫一片,陈双和宋有粮拿着手电筒又去了一趟菜地,爷俩守到了半夜,也没人来,索性就又回家去了。
陈双回到家才反应过来,夹子少了一只的事情,她貌似当时太着急没跟老爹说。
那家伙受伤了,也有可能最近不会来破坏了,陈双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刚才咋没想到呢,这半夜把她爷俩给冻得也够呛。
陈双在被窝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还有十天就是年三十儿,过了年三十儿老爹的酒应该是年初三,也就是说,大哥年初二就回来了。
这前后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而饭馆从年二十九开始关门谢客,一直到过了年初五才开张,这段时间就不用送菜了。